這招果然屢試不爽,王正芹吓得魂都沒了,鑽進王正良的懷裡哭爹喊娘的。
看王正芹吓成這個鬼樣子,林悅忍不住又想笑,但還得嚴肅“扮鬼”。
真怕把小姑娘吓出大毛病來,林悅又編了一個理由讓她安心,“放心吧,‘她’告訴我了,不許傷害家裡人,要不我也會遭報應的。”
有了這個保證,王正芹才敢擡頭重新面對林悅,她将信将疑,底氣不足地問,“真的?鬼也有人管?”
“當然了,人還是鬼,都喜歡聽話的,以後你就聽你哥的,保證安全,什麼事都不會有。”
王正良苦笑,林悅還真是擡舉他了,他的任性小妹,出生後就沒聽過他的話。
難得大哥當了保護傘,王正芹哪敢不聽話。
“好,我以後都聽我哥的。”王正芹下了保證,又問,“美鳳死後,會不會也借助别人的身體來,來找我?”
“這?”林悅暗中叫苦。
青春期的小女孩思維跳躍,想法多又敏感,還真是難對付啊。
林悅連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了,又怎麼能知道李美鳳何時何地會出現?
林悅隻能打馬虎眼,避而不談,再談起李美鳳的死因當幌子,“美鳳也許不是自己投河的。”
“是不小心滑下去的?可美鳳水性很好的,河水又淺,不至于淹死的啊。”
“也許是有人扔她下水的。”
“啥?”兄妹倆異口同聲,這次好奇的不止是王正芹一個人了。
“誰扔美鳳下去的?”王正芹又要哭,聲音都變調了。
“早晚會知道的。”林悅多問了一嘴,“李美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人?”
王正芹身子一僵,眼神閃爍,突然不言語了,過了半分鐘,才矢口否認,“沒,沒有!”
無心一問,竟有了意外的發現。
林悅很敏銳地發現了王正芹的異樣。
這孩子一定想到了什麼事,并對她做了隐瞞。
王婆的住處就在眼前了,現在也不是讨論李美鳳的合适時間。
此刻,林悅的心中也壓着千千結,焦躁不安。
她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要懷着最虔誠敬畏的心,不敢再對神靈宗教有一絲懈怠不敬,滿懷希望地想知道,她現在到底是誰?
可見到王婆,又參觀了她的“工作室”後,林悅就知道,她想多了。
“神通廣大”的高人一定會有,但一定不是眼前的老婆子。
深更半夜睡得正香被人吵醒,王婆相當暴躁。
可她了解王正良一家人的來意後,臉上立馬有了笑容,褶子堆滿臉,迎貴賓的姿态請他們裡面坐。
這種笑法,林悅看着太熟悉了,明明就是掩蓋不住内心的喜悅,傻X來送錢的得意。
騙子,詐騙犯,林悅審過幾十個了,他們最擅長掩藏自己的微表情和小動作,但同樣瞞不過他們刑偵人員的眼睛。
王婆這演技,完全是小兒科,“騙”術也一點不高明,裝裝樣子都不願意。
王正良能拿出來的錢本就沒幾個,若是全被騙走,林悅于心不忍。
拉着兄妹倆要離開,她的“病”,眼前這位婆子看不了。
王婆見她的“貴賓們”要走,急了,顧不上散了老腰的危險,嗖地蹦到他們三個面前。
她左手拿着一個破碗,右手拿着一破樹枝,嘴裡振振有詞,“孽畜快快現出原形。”
“我去你的吧!”
林悅差點沒爆出口,這年月,人的膽子更大啊,誰都敢假扮觀音菩薩了。
王婆像是犯了羊癫瘋一樣抽動,王正良兄妹都吓着了,也信了她正在“施展法術”。
臨門一腳,就這樣放棄太可惜了,王正良勸林悅再等等,來都來了,治“病”要緊。
王婆就算念叨十年,林悅也确信自己并不會變成老虎,獅子,小白兔。
孽畜不會現出原形,“病”也治不好。
封建迷信極容易壞腦子,林悅再不想辦法,王正良辛苦掙來的,這輩子都要去填補王婆了,甘心做她的打工仔了。
王婆裝扮得像是個黑山老妖,黑衣黑褲黑鬥篷,臉上畫得花裡胡哨,刮了大白似的,腮紅特顯眼,嘴唇塗一半留一半,硬畫櫻桃小嘴。
人也不安分,腳底闆随在觸電,冷不丁就要原地蹦一下。
她嘴裡叽裡呱啦地念着,一圈圈圍着林悅轉,碗裡的水不時潑到林悅的臉上,自信心爆棚地幫她“驅鬼”。
水的味道是一種發酵的酸臭味,熏得林悅上頭犯惡心,一秒鐘都忍不住了。
林悅想逃跑,可“工作室”的大門被王正良兄妹死死地守着。
沒辦法了,想到如今,正常講道理已經說不通了。
王婆既然如此想“捉鬼”,林悅倒要試試她,見識一下,她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