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更該聯系東京警視廳,由專業人士來調查吧?确定死因,免得再有人胡亂猜測。”他攤開手,話裡話外都是在為他們考慮,聽着很貼心。
“那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了,”川島英夫看見了人群中走過來的兩個年輕警察,指着你們兩個直接說:“你們兩個就是最大嫌疑人。”
這麼荒謬的指控,兩個警察對視一眼,竟然聽從了,不由分說地掏出警棍和手铐,上來就要抓捕你們。
最壞的情況果然還是出現了。
萩原研二的臉冷了下來,正要有所動作,突然感覺手心裡被你塞了什麼東西。
一本摸着和他自己的警察證一樣的證件。
你把證件塞給萩原研二,自己則越過他,打開了另一本證件。
“東京警視廳警察,搜查一課,現在接手現場。”
萩原研二遲疑地跟着你打開,看見上面同樣是搜查一課标志,搭配着自己的頭像和名字,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出自自己人之手,仿得天衣無縫。
x醬,警校時期沒帶你一起玩是我最大的失策。
兩個年輕警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措手不及,面面相觑,又看向川島英夫和黑岩辰次,握着警棍的手下意識收緊,卻又遲疑着不知該如何行動。這時,年紀大一點的第三位警察終于擠了過來。
他撸了一把汗濕的頭發,仔細看了眼證件:“哎喲,真的是東京署的。”
老警察連忙回頭敲了兩個人額頭,拿走警棍,轉身對你們陪笑着:“長官,這倆都是小年輕,剛上任不久,就沒碰到過什麼大事,您多擔待,您說現場怎麼辦就怎麼辦。”
“不怎麼辦,封鎖現場,所有人暫時待在會客廳,上報警視廳吧。”
你裝模作樣拿出備用機,果然,在黑岩辰次的眼神示意下,他身後的一位下屬撲上來搶走。
川島英夫似乎是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眼神狠厲,話語中透着威脅:“兩位警官,這座島上,除了你們兩個,可沒有其他人了。”
“讓這件事就在這裡結束,龜山這家夥本來心髒就有點問題,對吧,心肌梗塞的意外死亡,”說到這,他很是自信,慢條斯理地擺出條件,“我們呢,會給警視廳送上一面錦旗,案子算在你們頭上,功勞你們拿着,甚至還能給你們的名義捐款,采訪電台也可以安排上——隻要你們願意讓這件事就此了結。”
“你們别給我們這個小村子找麻煩,我們也不給你們兩個小警察找麻煩,雙赢的局面。”
老警察終于品出什麼不對,他驚疑不定地看着兩個小島上位高權重的人,又打量了一下地上龜山勇的屍體,完全不知道普通的一個案子怎麼變成這樣,一時間不敢說話。
身後沒有離開的村民也神色古怪,似乎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有人竊竊私語,有人下意識後退。
“聽起來确實很好,不過這就更奇怪了,我們兩個其實也隻是來旅遊的普通人,有個警察身份罷了,碰上了案子,站出來隻是履行職責,按照正常流程保護現場……為什麼你們一直這麼抗拒呢?”
萩原研二的語氣平穩,甚至帶着幾分從容,仿佛這裡不是一觸即發的對峙現場。
黑岩辰次更懂一些話術,他雙手背在身後,面色恢複冷靜,語氣略帶勸說之意:“這裡原本就有麻生圭二離奇死亡的傳聞,如今再添一個意外死亡的龜山勇,隻會招來更多像蒼蠅一樣的記者,警官大人,體諒一下我們這個小地方吧。”
“是嗎?”萩原研二低頭掃了一眼仍然蜷縮角落,臉色煞白的西本健,忍不住為這粗糙的解釋感到好笑,“兩起案件,都有麻生圭二的影子,都有深夜奏響的月光奏鳴曲,這怎麼看都不是意外吧。”
“麻煩你們也體諒一下我們的職業啊。”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略過這兩個試圖阻撓調查的人,直接對另一個明顯心神不甯的目擊者開口:
“平田先生,您是第一個發現案件現場的人,現在大家都在,您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請您仔細回憶一下,剛剛到底看見了什麼?”
被點名的平田和明慌張地推了推眼睛,眼神下意識地飄向黑岩辰次,似乎在尋求指示。
黑岩辰次煩躁地揮揮手,讓他說下去,他同樣很好奇,龜山勇的死因到底是不是心肌梗塞……至少不能是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
隻有知道未來發展的你和萩原研二清楚,平田和明根本什麼都沒看見,在吸引他趕來的月光奏鳴曲響起之前,龜山勇就已經因心髒病發作而亡。
但現在,你們需要盡可能地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