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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我就能治點豬牛羊的小病,不會治兔子嘞。”趙叔看着夏舟舟懷中奄奄一息的兔子,為難地說道。
聽到他說治不了兔子,夏舟舟着急地紅了眼眶:“那怎麼辦啊?它快死了!”
趙叔歎氣:“想治兔子,你要到城裡找那種專門給動物看病的醫院嘞,不過你這兔子看起來已經不行了,就算你現在跑去醫院給它看病,我看也救不活嘞……”
這話還沒完全落下,夏舟舟就氣惱地喊道:“你胡說!你都不會治兔子,怎麼知道它救不活了!”
夏舟舟的喊聲驚動了屋子裡的趙嘉喜。
她氣沖沖地跑出來,朝着夏舟舟喊了回去: “你的兔子快死了,又不是我爸弄得,你和我爸喊什麼啊!”
被她這麼一喊,夏舟舟沒了聲音,扁着嘴巴,一副又氣又委屈的模樣。
見他馬上要哭出來了,趙叔連忙笑哈哈地安慰他:“诶呦,舟舟是替小兔子着急嘛,沒事沒事,心地善良是好事嘞,剛才是叔叔說錯話嘞。”
夏舟舟沒做聲,用袖口抹了把眼角的淚花後,扭頭跑走了。
“诶!你跑什麼啊!真生氣嘞?”趙叔有些擔心地朝夏舟舟的背影喊道。
牽着秦晚站在旁邊的陸黎開口說道:“趙叔,你不用擔心他,他比較要面子,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哭,現在肯定是跑回家掉眼淚了。”
“這樣哦。”趙叔明了地點點頭。
趙嘉喜看向陸黎,雙手叉腰說道:“他自己把兔子養成那樣,他還哭?”
陸黎連忙幫夏舟舟解釋:“兔子不是他的,是周庭樾送給馮業的,夏舟舟看到馮業帶着其他人虐.待兔子,這才把兔子搶了過來。”
聽完這番話,趙嘉喜放下了叉着腰的手,語氣也緩和了一些:“那他也不能拿我爸撒氣啊……他就應該去馮業家,把那快死的兔子給馮業他爸媽看看,我保準馮業會被他媽打個半死的。”
“馮業他媽最近病了,沒時間管他嘞。”趙叔挑着雙眉加入到了孩子們的對話中,“哎,馮業這孩子也不知怎麼就給養歪嘞,我之前還看到過他搶其他孩子的錢,我要是不去攔他,他還要打人家呢,诶,你們幾個别學他啊,搶别人錢可是會被警察叔叔抓走嘞。”
陸黎認真說道:“我們平時和他都不怎麼說話的。”
趙叔點點頭:“那就好……”
說着,趙叔突然皺起眉頭,弓着腰揉了揉心口的位置。
看到趙叔不舒服的樣子,陸黎連忙問道:“趙叔,你不舒服嗎?”
趙叔擺擺手:“沒事沒事,可能最近沒休息好,今天胸口有些痛。”
趙嘉喜有些着急地說道:“那你就去休息啊!”
“诶呦,不用,我下午還要打掃豬圈呢。”趙叔活動着胳膊在原地跳了兩下,“你看,我沒什麼事,我這毛病就點多活動。”
趙嘉喜白了自己老爸一眼。
一直安靜吃着巧克力的秦晚忽地掙脫陸黎的手,走到趙叔面前,将小手中一塊微微化開的巧克力遞了出去。
“叔叔,吃糖。”他用軟糯的聲音說道。
趙叔喜笑顔開地問道:“小晚要把好吃的糖給叔叔吃啊?”
秦晚用力一點頭:“吃糖,痛痛就會飛走的。”
趙叔沒和他客氣,拿過那塊化掉的巧克力,拆掉包裝就放進嘴裡。
“嗯!叔叔真的不痛嘞,小晚真厲害,把叔叔的病治好嘞!”趙叔表情誇張地說道。
陸黎和趙嘉喜知道他是在逗秦晚開心呢。
但秦晚不知道,他以為自己的糖真的可以治好人的病痛。
秦晚大睜着雙眼看着面前開心大笑的趙叔,心中冒出了很多念頭。
如果他早點知道自己的糖果有這樣神奇的力量,那他會把自己的所有糖果都給媽媽吃。
這樣媽媽是不是就能永遠陪在他的身邊了?
沒有什麼神奇的糖果。
當天晚上,秦晚便知道了這個答案。
剛在床上躺下的他,聽到卧室外傳來爺爺打電話的聲音。
“怎麼了……好好好,你别着急,我這就開車過去,你先找藥給他吃上……”
秦晚下了床,推開卧室門走出去。
一樓的客廳,爺爺已經穿上外衣,神情着急地朝門口走去。
“爺爺,你要去哪裡啊?”秦晚趴在欄杆上問道。
爺爺回頭向他看去,語氣也變得十分急切:“你趙叔叔好像犯心髒病了,這裡離醫院遠,咱家的車快,所以爺爺要開車去送你趙叔叔去醫院,小晚就一個人在家乖乖待着,不要亂跑,爺爺會盡快回來的。”
說完,爺爺便匆匆出了家門。
偌大的房子,開始變得寂靜、空曠。
秦晚失落地低下頭。
“騙子。”
他的糖根本沒有神奇的力量。
“喵。”小咪走到他身旁,用腦袋蹭着他的腿。
秦晚蹲下身子,認真對小咪問道:“你說趙叔叔會死掉嗎?”
小咪側躺在地上,對他亮出了肚皮。
秦晚的眼睛有些泛紅,難過地繼續說道:“我不想趙叔叔死掉,如果大家都不會死就好了。”
見他沒摸自己,小咪用前爪勾了兩下他的腳。
秦晚吸了吸酸澀的鼻尖,然後費力地抱起小咪。
“小咪,你今晚陪我睡吧,我自己一個人有點害怕。”
他一邊說着,一邊抱着小咪走進卧室。
卻沒發現,剛才爺爺走得太匆忙,房子的大門并沒有關嚴。
房門緩緩打開。
巨大的身影站在門外,猩紅的眸中透露出兇光。
它粗聲喘息着,彎腰踏入獵物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