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抱着你。”
随着他的聲音,周遭的環境染上了一層特别的氛圍。
心髒失常地亂跳兩下,耳根也開始漸漸發燙。
秦晚急忙推開陸黎,捂着心口慌張地坐起身。
陸黎也坐起身,無辜地看着他問道:“怎麼了?”
“你這幾天話說得倒是越來越流利了。”秦晚的視線不敢落在陸黎身上了,遮掩住自己的慌亂後他才繼續講道:“不過,剛才那樣的話不适合對我說。”
陸黎微歪腦袋:“可是我真的很喜歡抱着你,這種話,不可以對你說嗎?”
聽着他單純的發問,秦晚又心疼了。
哎,陸黎一定是個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所以才會喜歡抱着别人吧。
在秦晚眼中,陸黎與社會脫節了十四年,常識與認知都還停留在十一歲,有很多不懂的事情,這急不得,隻能慢慢教。
想通後,秦晚看向陸黎,唇邊重新露出和暖的笑意,柔聲說道:“我們是好朋友,可以擁抱對方,但你剛才的表達方式更适合用在戀人身上,放在好朋友之間就不合适了。”
陸黎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
秦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後慢慢給你解釋吧,我剛才出了一身汗,想去洗個澡,對了,我在網上買了一些适合你看的書,放在書房裡了,你如果無聊就去看看書。”
說完,秦晚起身走出卧室。
看着秦晚離開的背影,陸黎的眸中閃過一抹失落。
他也起身下了樓,走入書房後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書。
小咪突然跳到書桌上,打斷了陸黎對書的注意。
“怎麼了?”陸黎看向它,冷聲問道。
小咪對着書房的窗戶叫了一聲。
陸黎轉頭看去,眸色微沉。
他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寂靜的夜色,慘白的月光,随着夜風擺動的枝葉。
并無異常。
但陸黎能感覺到,有人躲在房子外的暗處,悄無聲息地觀察着這所房子。
他神情冷漠地将窗簾拉上,回到桌前,好似無事發生般,繼續翻看秦晚給他買的書。
浴室内,秦晚沖洗幹淨身上的泡沫,用浴巾圍住下半身,走到鏡子前,擡手抹掉鏡子上的水霧。
剛才的離奇噩夢,是新的記憶碎片嗎?
這些新的碎片,難道是發生在陸黎跑到後山尋找他之前的事?
想着,秦晚轉過身,将後背朝向鏡子,然後側臉向鏡中看去。
右肩的下方有兩道長長的、淺淡的白色傷疤。
沒錯,噩夢中的畫面絕對是真實的,後背上這兩道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夢的最後,他并沒有看清抓傷自己的東西是什麼,但他很确定那是一隻溫迪戈。
很有可能就是傷害了陸黎的那隻溫迪戈。
疑問開始在秦晚的腦中盤旋。
那隻傷害陸黎的溫迪戈後來怎麼樣了?是死是活?難不成至今還在人類世界遊蕩着,到處覓食嗎?十四年前的失蹤案,全部都與那隻溫迪戈有關嗎?
還有,陸黎被溫迪戈穿透胸膛後,是如何讓自己活下來,最終也變成溫迪戈的?
這些問題,有些要從徐行身上得到答案,有些則要靠陸黎自己找回記憶。
不過,找回記憶的過程是痛苦的。
都說了要保護陸黎,他不想陸黎承受那樣的痛苦。
秦晚郁悶地歎了口氣,不知該如何是好。
浴室外傳來陸黎的聲音:“小晚,你的手機響了。”
“知道了。”
應完聲,秦晚立刻換上幹淨的衣裳走出浴室。
沙發上的手機響個不停,陸黎就蹲坐在手機旁,面無表情地眨眼看着聒噪的手機。
看陸黎那副模樣,秦晚忍不住笑起來。
他覺得陸黎做什麼都很可愛。
秦晚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串陌生的手機号。
略微猶豫後,他将電話接起:“喂,哪位?”
“你現在在哪裡?”電話那頭的人直接冷聲質問。
聽到熟悉的聲音,秦晚并沒有多慌,反而十分淡然地回了句:“你還知道換手機号打給我,很聰明啊,秦令森。”
“你現在敢直呼我的大名了?!”秦令森怒火中燒地吼道:“秦晚,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花費了那麼多心血養育你,給你最好的一切,你呢?你竟然舉報你老子嫖.娼!你是白眼狼嗎?!”
秦晚将手機拉遠,等秦令森吼完,才重新放到耳邊:“别搞得好像我舉報錯你了一樣,你和那女的到底是什麼關系,你自己最清楚,不過我現在沒心情理你,你最近也消停些,去陪陪玥玥,好好承擔起你這個做父親的責任吧。”
“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
秦令森又低吼一聲,呼吸都被秦晚氣得粗重了很多。
但秦令森很快又穩住情緒,沉聲同他說道:“這次我可以原諒你,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家,準備走出國的流程。”
“你是說金音賽冠軍的獎勵嗎?”秦晚看了眼蹲在沙發上,認真望着他的陸黎,對陸黎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後,繼續同秦令森講道:“你還不知道嗎?我舉報你那天,順便把自己也舉報了,用不正當手段獲得的冠軍,主辦方已經取消了我的名次……”
他話沒說完,聽筒裡就傳出秦令森歇斯底裡的怒吼:“你瘋了嗎?!你不僅想毀了我,還想毀了自己嗎?!秦晚,我要和你斷絕父子關系!!”
聞言,秦晚的笑容更燦爛了:“太好了,難得我們能想法一緻,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聯系了。”
放下這些話後,他不再給秦令森說話的機會,直接挂斷電話,順手還把這個号碼給拉黑了。
旁邊的陸黎好奇地問道:“你的爸爸?”
秦晚點點頭,轉瞬又笑着說道:“以後就不是了。”
陸黎又問道:“玥玥,是誰?”
秦晚在他身旁坐下:“秦玥,我的妹妹,是秦令森和他第四任妻子生的孩子。”
回答完,秦晚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剛擰開瓶蓋喝一口,又聽見陸黎問道:“嫖.娼,是什麼意思?”
秦晚被口中的水嗆住。
他捂嘴咳嗽着,陸黎則伸出手,擦了擦滴落在他衣領上的水珠。
秦晚沒想到陸黎的耳朵這麼靈,連手機裡的聲音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額……他該怎麼解釋這個詞呢?
“咳,這……是一種違法亂紀的行為,很不好,很差勁,會制造疾病,還影響家庭和諧,你絕對不能學習這種行為……具體的,你以後再慢慢了解吧。”
秦晚籠統地解釋完,連忙起身跑去客廳的角落喂兔子。
他有些害怕被陸黎追問,再往深聊肯定要涉及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話題了,這方面他可講不明白,而且他也不是能大大方方聊這種話題的性格。
幸好陸黎沒有繼續問,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走入廚房的小咪身上。
沒一會兒,陸黎走到秦晚身旁:“小晚。”
秦晚擡頭看向他:“怎麼了?”
陸黎一本正經地開口。
“小咪在嫖.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