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全帝都的貴族都在這裡,現在明顯不是争執吵鬧的時機,岑謹意有所指:“如果是誰别有居心,故意在我岑家的宴會上做出這種事,我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
他不卑不亢,環視了一圈衆人:“實在抱歉宴會上出現這樣的事,稍後我們會安排懸浮車送各位回家,今晚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大家見諒。”
岑謹不愧是一名合格的繼承人,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冷靜理智的将岑家劃出界限,表明自己的立場,同時也沒有得罪在場的人,處理的滴水不漏。
沈留滿心的仇恨和恐懼,如果不是季舒故意激怒他,他又怎麼會一怒之下做出這種事。
他垂在身側的手握拳顫抖,不找痕迹的從人群中退出去,他必須趕快逃走。
岑謹眼睛裡閃過一絲寒芒,冷眼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機甲上,季舒似乎恢複了一點意識,反胃暈眩一直在哭,一會喊冷一會喊熱。
沈鹜把他濕透的衣服脫掉,換上管家臨時拿過來的衣服,緊緊的把季舒摟在懷裡,低聲的在他耳邊安撫:“哥哥在這裡,别怕。”
“我難受,哥哥我好熱。”季舒呼吸都變得滾燙,他喘得厲害,蜷縮在沈鹜懷裡流淚。
沈鹜呼吸深重,冰涼的手貼在他滾燙的臉頰,聲音有一絲緊繃的沙啞:“馬上就到醫院了。”
很快就到了醫院,醫生和護士早早就候在門口,季舒被放在床上推着往裡走。
季舒抓住沈鹜的手不肯松開,醫生給他打上吊瓶,尖銳的刺痛感和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他變得格外敏感,一直在掙紮,醫生隻好又給他注射了一支鎮定。
整個過程沈鹜一直陪着他,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動。
輸完鎮定後,他整個人終于安靜下來,隻是蜷縮在沈鹜懷裡,可憐又脆弱。
突然,季舒哭着睜開眼,眼神渙散像無法聚合的焦點,面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渾身哆嗦着喊害怕。
沈鹜緊緊的按住他不停掙紮的手腕,防止吊針回血,低聲哄:“小舒别怕别怕,哥哥在這裡。”
沈鹜冰冷的眼神掃向醫生,語氣瀕臨怒火爆發的邊緣:“怎麼回事?”
醫生臨床經驗豐富,想到什麼臉色一變,拿過一旁的儀器紮了一下季舒的指尖,測量血液中的信息素濃度:“季少爺恐怕是要分化了。”
“一直覺得惡心想吐,明明着了寒卻一直喊熱,意識迷糊不清,這都是分化的預兆。”醫生慌忙解釋,讓護士去取分化針劑過來注射。
“季少爺屬于性腺發育遲緩的人,分化期往往會更加難受,再加上落水受驚吓的刺激,所以才會不停的呓語。”醫生接待過數不清的高管權貴,卻還是被沈鹜陰冷的表情吓到,小心的解釋。
注射完助分化劑,季舒才終于安靜下來。
醫生站在門口,隻看見男人彎下腰,俯身湊近季舒,那距離不能再近了。
他慌忙的轉過身,不敢再看。
帝都上層權貴都知道沈上将冷漠不近人情,卻唯獨寵溺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醫生看着帝國的利刃抱住他的弟弟輕哄,不管外面傳的神乎其神,也不及親眼見到震撼。
隻是,當他接過護士送過來的血檢報告時,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報告上的數據顯示,季舒體内的Beta激素遠高出平均值,且持續增長。
季議會長的兒子,沈鹜的弟弟。
分化成了一個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