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存看着面前已經完全顯露出鋒芒的青年人，他比他的父親更加優秀，褪去了小時候孤僻的影子，但又變得更加冷漠雷霆。

他一畢業就進入了軍部委員會，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已經成為了權力領域制定規則的人，但權力往往和危機相伴。

“這次的事情你怎麼看？”

季明存這句話既是在問季舒落水的事，同樣也在問季舒分化成Beta的事。

沈鹜将過錯攬到自己身上，道歉：“季叔叔，這次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小舒，沈留我已經派人去抓了。”

季明存很了解季舒的性子，他和沈留兩人從前就不對付，肯定是口舌之争激怒了沈留才把他推下水，這次的惡劣程度不是小打小鬧可以定性的。

他在公衆的形象一向溫和儒雅，可季明存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季明存似提醒：“他姓沈。”

沈鹜平靜的說：“沈家人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早在父母去世後我的家人隻剩下你們，季叔叔你知道的，我隻在乎小舒。”

季明存從未以長輩的身份幹涉過沈鹜的任何事，這麼多年與其說是收留，不如說是兩個孩子互相陪伴，他對一切都很冷淡，唯獨對季舒傾注了全部的感情。

甚至比他這個做父親的付出的要多得多，季明存曾經還擔心沈鹜是看着他的面子上才對季舒過分縱容，後面才發現是他想太多，沈鹜照顧季舒幾乎是無微不至，季舒也格外依賴這個哥哥。

“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我會處理。”季明存同樣也動了殺心，這件事他來處理最為合适。

他并非不相信沈鹜，隻是沈鹜如今手握軍部，周圍的人全都虎視眈眈，如果他下狠手，很難不被有心之人利用輿論造勢引來非議，雖然他的地位不會被撼動，卻難免保證不會讓女王有疑心。

尾大不掉，隻要沈家在帝都一天，沈鹜永遠不可能完全意義上切斷和沈家的關系，他們就是埋在身邊的一個雷，早就爛透了，不如就趁此機會處理幹淨。

沈鹜明白了他的用意：“好。”

“小舒分化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這瞞不了多久，季明存也屬實沒有意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沈鹜：“我打算等他身體好了再告訴他，他現在情緒不能太激動。”

季明存對季舒從來沒有什麼過高的要求，他自知父親做的并不合格，從小的陪伴太少，季舒的人生軌迹一直在追逐着沈鹜，他起初并不想讓他去上軍校，可季舒要去他也沒有反對。

他對季舒并沒有宏大的期許，季舒的性子太過淺顯，并不适合政治圈的複雜與黑暗，他隻希望他能平安快樂過完一生。

沈鹜實在很縱容季舒，幾乎是有求必應，他了解這個獨子，從小就嬌氣，慣會賣乖哄人，讓人舍不得說一句重話，雖然他平日總是嚴厲苛責，但季舒除了性子有些頑劣驕縱外，并沒有染上一些下流不良的惡好。

可現在不到一個月就連出了兩起事故，季舒又分化成了Beta，季明存思來想後做出決定。

“我打算帶他回卡藍星，回到他媽媽身邊去。”

沈鹜擡起頭，漆黑的瞳孔射出淩厲的光，很快又掩蓋下去：“我會照顧好小舒，這次是意外，我向您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季明存歎了口氣：“我相信你的能力，也并不是在責怪你，可你現在身負重任總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我又長期不在帝都分身乏術，也許季舒跟我去卡藍星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