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莉莉抱着排球,不住地去看梅梅的臉色。後者坐在宿舍前的幾級台階上,撐着下巴看地上躺着的學生和黑色怪物。
鬥地主三人組正圍坐在台階上八卦。
杷:“诶,小枯,你說那倆沒有臉的到底是啥東西啊。”
枯恹恹地回它,“設定吧。”
勾瞥一眼無臉學生,不太感興趣,“枯,怎麼感覺你沒什麼精神。”
枯瞪着個大眼,毫無生氣地發問:“現在教職工小姐憑空消失了,我是不是永遠也出不去了?”
重情重義湊過來,非常豪爽地拍一下枯的肩膀,誰料沒把控住力度,一聲脆響過後,枯從台階上跳起來,幽怨地盯着重情重義,然後十分不爽地吼一聲,“幹嘛!”
“額,沒,沒把控住力道……”重情重義将手收至背後,站的筆直又老實,“我就是想說,你都等這麼久了,也不差這麼一時,反正教職工小姐莫名消失後,這裡的時間也停滞了,雖然計劃沒法進行下去,但我們也不用經曆一個又一個夜晚,一直重複規則上的事啊。”
勾撲過來,搭上枯的肩膀,“對呀對呀,你想想我們是不是好久沒這麼悠閑地講話啦?”
戀愛腦轉了一圈,湊到莉莉身邊坐下。
莉莉呆呆地側頭,向戀愛腦投去疑惑的眼神。
戀愛腦戳戳莉莉手裡的排球,好奇地問它,“莉莉,你為什麼要幫教職工啊?”
莉莉眨眼,思考,又眨眼,問:“你,說,什麼?”
戀愛腦嘟唇,不滿道:“你,為什麼,要,幫,教職工?!你看看,你,現在,都快,變成,傻子了!!”
莉莉抱緊排球,笑道:“她,給我,記優,呢。”
“就,因為,排球?”
“教職工,小姐,是,好人。”
“也就你覺得是好人啦,這學校的人能有什麼是好的。”戀愛腦聳肩,嘟嚷一聲,去找重情重義玩了。
鬥地主三人組安慰好枯又開始讨論無臉學生的事。
杷:“我覺得那一定是兩位非常美麗的小姐!”
枯無語,“禁止讨論女孩子外貌。”
勾:“杷那家夥就那樣啦,枯,你說那兩隻怪物會把它們帶去哪裡?”
梅梅看了一眼那三隻鬼,道:“帶去禮堂,給它們弄招魂儀式,死了埋起來,沒死絕就成為和我們一樣的鬼,要麼逃去零号宿舍樓,要麼留在這裡,成為某一宿舍樓的排球鬼,鬥地主鬼爾爾。”
勾沖梅梅投去欽佩的眼光,“梅梅~你好厲害~”
“沒辦法,我是做直播的嘛。”梅梅撐着下巴,說話時臉上不帶任何情緒。
忽然,靜止不動的黑色怪物再次擡起無臉學生走動,梅梅瞳孔驟縮,四處張望,看到了宿舍樓宇間,緩緩走來的三個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她所熟悉的教職工小姐,隻是她脖子上的工牌不見了,反而套在她身後一位短發女人脖子上。
除此以外還有一位長發女孩走在最後邊,她的面龐對比另外兩位都稚氣了不少,但就是這樣一張臉,壓下了短發女人的成熟,壓下了教職工小姐的溫婉。
等走得更近了,長發女孩第一個沖它們打招呼,“哈喽哈喽,你們好呀,我是新來的教職工,我叫小美~”
說完,她撲向那位短發女人,“這位是我姐姐喲~也是新來的教職工,你們可以喊她周姐!”
“哦哦,還有還有!”小美指向齊湘,笑道,“這位你們應該很熟叭,她是這裡的學生,你們可不要欺負她喲~”
在對上梅梅視線的那一刻,齊湘臉上浮起笑,熱情地沖它打招呼,“梅梅同學,你好呀~”
梅梅一時沒反應過來情況,呆呆地立在原地。沉默抱着排球的莉莉聽到齊湘的聲音,擡起頭向她看過去。
然後它就看到這位前教職工小姐撲向黑色怪物,搶過一名無臉學生就向外跑去,而她的身邊,漂浮着一張白色小卡片。
齊湘也注意到了身邊那張卡片,笑着和它說:“哎呦,你還能自動導航回家?”
卡片飛到齊湘面前,卡身寫着上一行字:「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壞人對我不聞不問!」
齊湘背着無臉學生往周姐說的方向前進,卡片飛過來時她略微漸緩了速度,在看清卡上的字後,她繞過卡片,問:“你怎麼不彈面闆出來了?”
卡片這次沒有飛到齊湘面前找她麻煩,而是在卡身上寫好字後飛到齊湘手中。
齊湘:“……”
好在背上的無臉學生輕得跟紙片一樣,齊湘單手将人扛在肩上,擡起拿着卡片的手輕輕一瞥——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壞人!」
卡片上的字在齊湘讀完後消失,一個又一個字憑空冒出來。
「都怪你想了個什麼怪物把自己給玩死了,你的死亡回溯需要消耗數據,程晟那個壞女人就把我的面闆數據給重置了!!」
「她居然還說……居然還說……說我是個沒用的東西!!注:哭唧唧。」
齊湘:“額……”
卡片:「唔哇哇哇——」
“嗯……”
齊湘汗顔,默默将卡片收進口袋,奈何自己剛抽出手卡片就從口袋裡飛了出來,卡身上浮現一行新的字。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成心想甩掉我才特意不來找我的!!」
“我沒有,你别多想。”
卡片:「哼!注:生氣抱胸又憂郁蘑菇蹲。」
齊湘伸手将飛在空中的卡片抓回來放進口袋裡,并威脅道:“有什麼事以後再說,不然我真給你扔了。”
被齊湘強制性關進口袋的卡片仍不老實地四處亂跳,将自己的反抗精神貫徹到底。黑黢黢的口袋裡,白色小卡片浮現出一行字:「扔了我又怎樣!我會自動導航,略略略~」
跳累了的卡片停下來,用并不存在的手為自己擦一把并不存在的汗,然後它突然反應過來,沒了面闆,它自己就是說再多的話字也隻會顯示在卡片上。
而它現在被齊湘關在口袋裡,後者不僅看不到它說的話,也不會感受到它跳來跳去的“反抗”。
紙片:“……”
蒼天啊,大地啊,簡直天理難容啊!
明明都是同一個人創造的,為什麼那個姓程一來就把它的代碼給吃掉了!
現在連它好不容易留下來的面闆代碼也要搶走,還讓不讓卡片說話了!!
嗚嗚……
卡片剛擺出哭泣的顔文字哭了沒一秒,就感覺到将它關進口袋裡的人停了下來。
齊湘看到了閃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