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窒息了。
很奇怪,她明明對許知泗是個不良少年這件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良少年打個架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她現在心裡這麼堵?
她很清楚,這絕對不止是因為許知泗太兇了。
趙初想扶着膝蓋喘氣。
也許當初聽完陳四的話之後,看完那個深扒貼之後,她還是下意識相信他是個好人了,直到剛才,她對他的濾鏡被徹底撕碎。
……
平複了一會兒,趙初想決定早點離開這個于她而言不太安全的酒吧街。
可剛向前走了沒兩步,趙初想的胳膊突然被從後面抓住了,是剛剛酒吧裡那個向她搭話的男人。
他眼神迷離着:“小妹妹,怎麼這麼快就走啊。”
“松開我。”趙初想瞠目。
可那男人卻一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越抓越緊,甚至還一步步靠近,讓趙初想聞見了他身上汗味和酒味混合的味道。
“别急着回家啊,再陪哥哥喝喝酒聊會兒天……”男人惡劣地笑着。
她的力氣太小了,面對這個比自己體格大一倍的男人,趙初想根本掙脫不開,隻好眼睛四下瞟,企圖找到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人。
可這條街上要麼是打扮奇異的混混,要麼是在一旁嘔吐的酒鬼,乍一看根本沒有合适人選。
趙初想慌了。
不遠處,酒吧的門被從裡面打開了一點,原本被大門隔絕的重金屬音樂聲突然放大,幾乎是砸在了趙初想耳邊。
也就在這時,她眼前突然出現了另一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鉗制住了那男人的小臂,一抓一扭,很快,對面男人就疼得面容扭曲。
“卧槽!疼!不是,你誰啊,多管什麼閑事?”他怒吼。
“不好意思,這位妹妹說了,讓你松手,麻煩配合一下吧。”溫潤的聲音。
來人似乎很有禮貌,嘴裡說着“不好意思”、“麻煩”這樣的字眼,如果對面男人沒痛到面容扭曲的話,旁人還會誤以為這是多麼和諧的畫面呢。
順着這條胳膊往上看,趙初想隔着雨幕,看到了一張白淨的側臉,他身着米色T恤,一頭柔軟的黑發,溫良無害的模樣。
這張臉怎麼有點眼熟?
對面那男人也是個慫的,趁着趙初想思考的功夫,直接轉身就要開溜,誰知還沒來得及動作,又被這個白淨男人拉住衣領,提溜回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一個瘦高無害的男人提溜着,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怪異。
“我覺得還是道個歉再走比較好,你說呢?”白淨男開口了。
想走走不掉,被這麼個高中生模樣的人提溜着,這男人自尊心受到了打擊,立刻暴起:“我他媽!我去你大爺——”的道歉。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同樣溫良的嗓音,與剛剛如出一轍。
“不好意思,剛剛抓疼你了。”白淨男一臉認真。
趙初想:“……”
不是,大哥,你把人當小雞仔一樣提溜回來,感情是為了向他道歉啊。
五大三粗男哪見過這種架勢?頓時酒醒了一大半,他還以為這人憋着什麼招,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之後,哆哆嗦嗦地沖趙初想撂了句“對不起”,然後趕緊溜了。
就這樣,這場鬧劇以戲劇結尾。
“謝謝你幫我解圍。”趙初想扭頭看他。
“不客氣。”白淨男也扭過頭來,看向她。
這人長得清秀,皮膚比趙初想還白,有點營養不良的視感,左眼眶上有一道傷疤,把他的眉毛尾端截斷了,算是他身上唯一的兇相。
有些違和,不過,也正是因為這道疤,讓趙初想靈光一現,很快就在腦海裡搜索到了這個人。
他不就是那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兔崽子時彥嘛!她看過他的新聞圖和采訪視頻,乍一下見到真人,居然這麼久才認出來。
趙初想頓時傻了眼,心髒撲通撲通,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二人就這樣尴尬地對視了三秒。
“你沒事吧?”突然,時彥發問。
趙初想:“……”
見她不說話,時彥又加了句:“要送你去醫院嗎?或者你家人電話多少?讓他們來接你?”
趙初想:“……”
她在怕什麼?他又認不出自己。
趙初想咽了口口水,死死盯着他,依然沒說話。
“怎麼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東西?”時彥被她盯得發毛,低頭摸了下自己的臉。
趙初想觀察着他此刻的表情,有一種演不出來的懵逼,沒想到啊,在網上狂傲又自負的時彥,現實中居然是這個形象。
趙初想心裡升騰起一陣惡趣味,她搖了搖頭,随後嘴角染上一絲嘲笑:“沒有,但你長得有點醜,吓到我了,要不要考慮整個容?”
撂下這句話,趙初想轉身走了,回頭的最後一瞬間,她如願看到了時彥變換成豬肝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