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初想臉頰瞬間燒紅,猛地看向他:“你說什麼啊,我隻是沒吃午飯。”
許知泗本就是在逗她,看她臉紅得像番茄,咧唇笑了下,了然地點頭:“基地食堂是不好吃,我也很少去。”
“那你一般去哪兒吃?”趙初想趕忙問。
她不能去食堂,這片又是工業區,早上過來的時候,一路上都沒看到一家餐廳。
說這話的時候,她仰頭望着他,瞳孔微微放大,睫毛輕輕眨動,眼眸裡散落了些許光點。
許知泗莫名有些發怔。
上次看到她這副表情,是在淺江公園,她抱着自己的胳膊,“逼迫”他配合她演戲。
再上一次是在逐陽,她鞋帶斷了,跌坐在地上,他沒忍心,又折返回去,烈日下,他俯身看她,也對上相似的眼眸。
期盼的,可憐的,甚至是勾人的。
……讓人無法拒絕。
“咕噜——”又是響亮的一聲。
趙初想好不容易褪紅的臉再次染上绯色,她按着自己的胃,有些尴尬地揉了揉。
許知泗扔下助力帶:“意面吃嗎?”
“吃!哪家店?在哪裡?”趙初想眼睛一亮。
許知泗幹脆利落:“走。”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懸在牆壁上的窗戶,照進器械室裡,趙初想看見他的動作,反而猶豫了:“你也去?”
許知泗用鼻音“嗯”了一聲:“我不去的話,你還真吃不到。”
“可你200個縱跳還沒做完。”
她答應了向銘要好好做助教的,自然不能放水,哪怕這個人是許知泗。
本以為要解釋兩句,可許知泗卻絲毫不多話,直接折返,手臂重新纏上助力帶,接着完成縱跳任務。
動作比剛才快了兩倍不止,标準度卻一點沒下降。
200個很快結束,許知泗拍拍手:“這下行了?”
“……可以了。”趙初想懵着點了頭。
她頭一次在一個人身上看見這種近乎矛盾的割裂感,有的時候,他很好,甚至對你言聽計從,有時候,他又很惡劣,拒人于千裡之外。
許知泗去休息室沖了澡,換好衣服,頭發還沒擦幹,就帶着趙初想從小門走出雛鷹訓練營,一路往東,來到一面紅牆邊。
他停下腳步。
“這是哪兒?”趙初想不解。
沒等許知泗回答,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保安,穿着深藍色制服,氣勢洶洶,四處打量,仿佛在尋找什麼人。
說時遲,那時快,許知泗直接拽住趙初想運動服的外套袖子,從半人高的綠化帶缺口跨了進去,拉着她一起蹲在了草地上。
“噓。”他沖她示意。
那保安從遠處走過來。
靠,怎麼還得玩躲貓貓遊戲啊,趙初想側耳聽着那保安的動靜,緊張得汗都流下來了。
這保安她早上在大門口見過的,要是被他發現她和一個男生鑽自家俱樂部的綠化帶,她真的要社死的!
突然,保安好像發現了什麼,開始小跑過來,腳步聲淩亂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不自知中,趙初想反客為主,捏住了許知泗的手指。
保安來到了他們頭頂上方的綠化帶處,她直接屏住了呼吸。
“喵~”
一隻小黑貓從一旁的綠化帶裡蹿出來。
那保安立刻笑了下,蹲下身子,将貓抱起來:“警長,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乖,我們回去吃罐罐了。”
說罷,他就轉身離開了。
“呼——”良久,趙初想站起身子,深深吐出一口氣。
原來是在找貓。
“蘑菇。”一旁的許知泗也站起來。
“嗯?”趙初想向他看去。
隻見他伸出右手甩了甩,龇牙咧嘴道:“你手勁挺大啊。”無名指上滿是月牙形狀的掐痕。
趙初想在緊張的時候,有掐手的習慣,她說剛才掐的時候怎麼不疼呢,原來是掐在許知泗身上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想笑。
她還挺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
“對不起啊。”她道了歉,再次向他的無名指看過去,發現他戴着一枚銀戒,三根極細的銀線相互纏繞,中間镂空的部分刻了一輪彎月。
模樣太獨特了,讓趙初想瞬間意識到,自己在哪裡見過同款,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能爬牆嗎?”許知泗的話将趙初想拉回現實。
她看了眼眼前的紅牆,皺了眉頭:“爬牆?”
“這段時間基地封閉訓練,不允許我們外出,想出去隻能另辟蹊徑了,如果你爬不了,西門旁邊還有一個狗洞,可以鑽出去。”
狗洞?
都什麼年代了,這玩意還存在于世呢?
趙初想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是工作人員,不能直接走大門嗎?”
許知泗瞥了她一眼:“工作人員也要等訓練時間結束才能出去,你選吧,爬牆、鑽洞,還是幹脆餓到訓練結束?”
“那我選爬牆!”趙初想沒有絲毫猶豫,快步到紅牆邊,牆上被人掏了幾個洞,插了幾根短木頭,可以當做階梯踩上去。
她一手扶着凸出的轉頭,一邊小心翼翼地踩木頭,爬上了牆頭,可沒想到上牆容易下牆難,牆外面連一根可以踩的木頭都沒有,她隻能停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