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羽毛掃過耳蝸,趙初想大拇指掐在食指内側,控制自己不朝他看,正巧這時,向銘從側門過來了。
他沖趙初想點頭緻意,拍拍手讓大家集合,宣布了一個消息:五天後将再次進行WIN内部考核賽,本次雛鷹訓練營考核的第一名,可以和俱樂部正式簽約,獲得俱樂部的贊助,以俱樂部的名義參加今年的冠軍賽。
衆人一下子就炸開鍋,大家忍不住讨論起來。
“沒想到今年雛鷹訓練營也有名額,我平時訓練成績還不錯,拿第一的幾率豈不是很大?”
“做夢吧你!我還覺得是我呢!”
“你們就口嗨吧,内部考核賽,哪次不是翟衛哥第一?”
翟衛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毫不遮掩的自信笑容,雛鷹訓練營中,他的訓練時間最長,實力最強,這次絕對穩了。
“也不一定,大家加油,每個人都有機會。”他側頭道。
聽到“冠軍賽”這三個字的時候,趙初想不自覺捏了下衣角,這個讓時彥一戰成名的比賽就要再次開幕,如果他今年再次奪冠,自己在文軍國心中的地位就更岌岌可危了。
向銘清了清嗓子:“而且,五天後的内部考核賽,将改變既往的模式,我們會和主力訓練營的人一起考核。”
“什麼?”衆人一驚。
“上面說了,這次不止第一名,隻要你們的成績超過了任何一位主力訓練營的滑手,都可以和俱樂部簽約。”
這就像是一個甜蜜的炸彈,隻要超過任何一位主力訓練營的滑手,就能簽約,這是多麼誘人的條件啊,萬一自己發揮超常了呢?萬一主力訓練營有人發揮失常了呢?
瞬間,訓練場地亂成一團粥。
一向嚴肅的向銘也咧開嘴笑了兩聲,鼓勵道:“孩子們,加油吧,去年冠軍賽的冠軍,就是個沒有曆史成績的黑馬,他可以,你們一定也可以。”
他是在說時彥。
趙初想忍不住側身看了許知泗一眼,他插兜站在人群最後面,看着側邊牆上的塗鴉,很明顯在神遊,感受到趙初想的視線,他微擡下巴,向她看過去。
趙初想立馬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移開視線。
兩人的眼神一觸即分。
……
中午休息的時候,趙初想還是沒有去食堂,她早上做了個飯團,熱一下就能吃。
從茶水間回來的時候,訓練場已經沒人了,趙初想坐在塗鴉牆下,啃着手上的飯團,太素了,早知道再加一片火腿了。
中午時分,有了些陽光,塗鴉牆上有一扇窗戶,明黃色的光穿過玻璃打進來,照到的地方,水泥地也亮油油的。
“麻辣燙、烤羊肉、酸辣粉、熱幹面……”
就在趙初想閉眼默念山珍海味,企圖用精神勝利法麻痹自己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她趕緊睜開眼睛,一擡眼,看見許知泗站在光裡。
“麻辣燙在哪兒呢?”他嘴裡嚼着棒棒糖,順手抓起地上的噴漆,在牆上畫了一道,顔色不滿意,他又換了另一個。
被這麼一調侃,趙初想飯團也吃不下去了,她将飯團重新包起來,移開望向許知泗的視線:“你沒去吃飯?”
“不好吃。”
許知泗“呲呲”幾下,在塗鴉牆上畫了個什麼,他就站在距離趙初想半米遠的地方,優越的身形在陽光下,影子拖的長長的。
趙初想沒說話,她擡頭看了他一眼,隻覺得心髒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渾身緊繃。他扔下了噴漆,低頭找了另一個,又向趙初想這邊邁了一步,趙初想隻覺得壓迫感越來越重——
“我去食堂吃飯了。”她騰地站起來,沒等許知泗回應,她就小跑離開了訓練場。
來到訓練場外,她靠在牆上,小口喘息着。
好奇怪,她今天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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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時間,趙初想刻意與許知泗保持距離,直到傍晚,向銘宣布訓練結束,趙初想拎包就走,刷通行證下班,打車回家。
陸越汐要回來了,今晚八點飛機落地,她要和趙初聿一起去接機。
本以為到家就能出發,誰知一打開門,隻見趙初聿從衛生間探出頭來,臉上還敷着面膜。
趙初想:“……”
太誇張了,一塊肥皂從頭擦到腳的萬年直男居然敷起面膜了。
趙初聿手忙腳亂地把面膜摘掉,清咳一聲,佯裝自然:“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趙初想沒戳破他,抱胸道:“我還要等你多久?”
“馬上,換件衣服。”趙初聿踩着拖鞋進房間。
馬上是必不可能馬上的。
趙初想幹脆換了鞋,走到他房門邊上,隻見衣櫥門大開,床上堆了一團衣服,紅的白的綠的,像擺地攤一樣。
最終,趙初聿撈起一件西服,是他高一當學校活動主持的時候定制的。
“不用這麼誇張吧?”趙初想皺眉,“知道的是接機,不知道的以為你要參加自己的婚禮呢。”
“那這件?”他又撈起一件老氣橫秋的襯衫。
趙初想繃了下臉,走上前去,随手挑起一件印着卡通圖案的T恤:“這件就不錯。”
趙初聿直接拒絕:“這也太幼稚了。”
“那随便你吧。”趙初想攤開手。
……
最終,時間快來不及了,趙初聿折中意見,穿了件什麼花紋都沒有的黑T恤,路上有點堵車,飛機落地二十分鐘後,他們才到接機口。
陸家外公那兒還有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沒解決,陸越汐是一個人回來的,陸父陸母還得晚兩天。
她在等行李,行李轉盤轉了兩圈,還是不見自己的箱子,隻好給趙初想發了條信息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