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銘歎了口氣,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硬着頭皮說:“辦公樓三号儲藏室,丢了一塊簽名滑闆,是遠山總的珍藏,他很生氣,立刻讓工作人員進行全基地排查,最後,在你床底下找到了這塊滑闆。”
“隻有雛鷹訓練營的人曾經去過三号儲藏室,短暫拿到過三号儲藏室的鑰匙,而且,翟衛他們一緻說,當天他們搬完東西,隻有你落單,沒有跟着一起下樓,你嫌疑最大,滑闆也确實在你床下,證據确鑿。”
許知泗側過頭,沒忍住嗤笑了一下,心想這破簽文居然應驗的這麼快。
“我當天确實沒跟着一起下樓,但鑰匙在翟衛手裡,我沒鑰匙也進不去。再說了,基地到處都是監控,有人從三号儲藏室盜取滑闆,又放進我的床下,這動靜可不小,監控肯定拍得到吧?”
這段話引來了向銘的沉默,他像是在醞釀着什麼,過了很久才說:“邵經理回國後親自處理的這件事,她查過監控了。”
“所以結果是?”
向銘吐出一口氣,慢慢擡眼看向許知泗:“結果是,有價值的滑手對俱樂部來說更重要。”
許知泗面無表情站起身子,單手抄兜就打算走。
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肮髒的又何止RED&BLUE一個,早知道還費那麼多口舌分析狀況證明清白幹什麼?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俱樂部要犧牲他,保真兇。
臨走之前,他多問了一嘴:“我能問問,那滑闆上面是哪位滑手的簽名嗎?”
“是Four的。”
聞言,許知泗再也沒忍住,垂頭洩氣一笑,但僅是一瞬,他就再次挺直背脊,驕傲如從前:“好,那就解除培養協議吧,也不用給我推薦俱樂部,我不需要。”
他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讓向銘更不忍了:“對不起,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放心,這件事情是保密處理的,不會傳到俱樂部之外,RED&BLUE那邊是我的私人人情,沒有人會知道你在這裡發生了什麼。”
許知泗知道,向銘隻是個教練,在這種事情的裁斷上沒有話語權,隻能領導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願意動用自己的關系,把他介紹到更厲害的俱樂部,已經很對得起他了。
隻可惜,RED&BLUE是他最不能去的地方。
許知泗搖搖頭,敷衍道:“真的不用,謝謝向教練,我想通了,我實在沒那個天份,就别白費力氣了,繼續讀書也挺好的。”
……
簽完解除協議,許知泗從張東辦公室出來,在走廊裡遇到了程度,他這次考核賽依然是第一,張東把他叫過去,要給他冠軍賽賽前酒會的邀請函。
“大神,你怎麼在這兒?”
許知泗舉着手裡的透明文件夾,流裡流氣說:“恭喜我,我被開了。”
程度:“嗯?”
他是WIN俱樂部裡唯一一個知道許知泗真實身份的人。
兩人在淺江公園見過,見到程度的時候,許知泗剛巧完成一個難度巨高的連招,本以為程度不會認出他,兩人隻見過一次,一個在主力訓練營,一個在雛鷹訓練營,就再沒了見面機會,誰知程度卻脫口而出:“你不是雛鷹訓練營那個藍毛嗎?”
得,長相太優越,根本低調不了。
“你怎麼會這麼厲害?”
沒等許知泗扯謊,彭華這個傻子直接白了程度一眼,來了句:“拜托,Four诶,能不厲害嗎?”
至于許知泗為什麼會來WIN,又為什麼會在雛鷹訓練營,程度并沒追問,反而是借着和他走得近的機會,向他請教了很多技巧,成績突飛猛進。
……
程度氣勢洶洶走進張東辦公室,他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絲毫不給張東面子,第一句話就是質問:“為什麼把許知泗開了?”
把他開了,以後就少了很多見到他的機會,也就少了很多向他請教的機會,程度自然是不幹的。
張東倒是一愣:“你也認識他?”
這許知泗實力不行,人緣還挺好的,怎麼認識那麼多他得罪不起的人?但這件事情是邵經理拍闆,他也沒辦法,隻能說:“是因為偷東西。”
程度雙手抱胸:“偷了什麼?”
“Four的簽名滑闆。”
程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的簽名?”
“Four的。”
又把程度給氣笑了,他拳頭死死捏着,努力讓自己咽下“他腦抽才會偷自己簽過名的滑闆”這句話,當初約定好的,Four指點他,他就得幫忙掩飾身份。
程度在原地忍了又忍,最後從張東手裡拽走邀請函,扔了句“你們會後悔的!”就走了。
張東瑟縮了一下。
他想不通,一個菜鳥,走了就走了,能有什麼好後悔的?再說了,就算後悔,該後悔的人也不是他,而是邵雨霞,明明是她做的決定,怎麼自己倒成情緒發洩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