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初想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大腦被一陣強白光塞滿,沒想到許知泗居然會知道她的身份,還在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衆目睽睽之下護住了她。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卻沒扣扣子,衣擺随着他的動作揚起,露出裡面蕩漾着絲綢光澤感的深灰色襯衫,露出一點精緻的鎖骨邊,整個人矜貴又張揚。
這套衣服她曾在他衣櫥裡見過,當時她就在想,許知泗穿西裝會是什麼樣子。
圍觀群衆臉上的表情都精彩至極,WIN俱樂部的人是疑惑,怎麼他一個被解約的不知名滑手也能來酒會,陳晞平混在人群中,先是驚訝,他本以為許知泗怎麼樣都不會來的,但在看到他護着的那個女孩時,又換上了玩味的笑容。
原來英雄難過美人關。
文軍國使了點勁,将自己胳膊從許知泗手裡拽出來,随後拉了下領帶,整理了一下着裝,重新回到了冷靜的狀态。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他知道不能再家醜外揚,點了點趙初想和許知泗:“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許知泗也跟着放下手臂,扭了扭手腕:“不了吧,不是她說的嗎?有什麼事兒就在這裡說清楚吧。”他下巴一擡,點了點邵雨霞。
沒想到許知泗會忤逆他,文軍國臉色一沉,張遠山見場面尴尬,趕緊出來打圓場:“行了,既然是想想的朋友,那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就是個誤會,大家說開了就好了嘛。”
把事情歸結到“誤會”這兩個字上,算是給了各方台階下。
文軍國默不作聲,同意了他的說法,他承認,剛剛的确太沖動了,聽到趙初想在俱樂部裡胡作非為,還潛規則了一個長相白淨的滑手,他非常生氣,就失去理智了,現在想想,也許事實并非如此,但一個父親,怎麼能向女兒低頭?
許知泗沒搭腔,低頭看了趙初想一眼,這畢竟算是她的家事,在不清楚她态度的情況下,他不會幫她答應什麼,一切都看她,如果她接受這個處理結果,那他也可以不洗白,繼續擔着這個鍋。
趙初想擡頭,視線和許知泗一撞,像是被燙到,立馬低下頭。不管他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管他對她欺瞞的事情什麼看法,重要的是先處理好當下的事情。
她果斷搖了搖頭:“遠山叔,這不是誤會,這是栽贓,必須要給出一個公正的決斷。”
文軍國擡頭,怒視了趙初想一眼,仿佛在責備她的不識擡舉。
邵雨霞觀察着他的臉色,又跳了出來:“想想,我知道你想護着你小男朋友,但是也不能空口白牙,在大庭廣衆之下污蔑我呀。”
她垂下臉,委屈道:“哪有孩子喜歡繼母的,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你也一直是有意見的,所以對我誤會很深,這樣好了,我今天就辭去WIN的職務,就希望你能給阿姨一個了解我的機會,好嗎?”
這話一出,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其中有不少和邵雨霞年齡差不多的女人,其中一位夫人也是當了後媽的,也邵雨霞平素也有點交情,于是瞬間共情:“文總,小孩子不懂事就要多管教,可不要寒了雨霞的心啊。”
“邵經理,您不要沖動啊,辭去職務可是大事。”有人跟着說。
邵雨霞慣會使這些苦肉計,明明是在說偷東西的事,又往這些家務事上面扯?
還有這些不明真相的旁觀者,剛剛文軍國想動手打她的時候,怎麼不見這些人出來阻止?
趙初想咬着牙,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可她目前手上沒有監控,就算真的回到俱樂部重新調查,也一定會被邵雨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千錯萬錯,是她賭錯了文軍國的态度。如果說,她之前還有那麼一點期盼父愛,也在今天被他親手挫骨揚灰。
突然,她聽見許知泗胸腔震動,嗤笑了聲。
“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你不是說她沒有證據嗎?如果我能拿出證據證明不是我偷的,你會向她道歉嗎?”
許知泗說話天然地帶有攻擊性,邵雨霞心虛了一下,但很快想到,監控在她調查過之後,就派人删掉了,隻有她自己拷貝了一份,用來以後拿捏翟衛,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有監控?
于是爽快應了:“這當然,别說道歉了,如果你能拿出證據,我就辭去WIN的職務,這樣足夠證明我說的是真的了吧?”她掃視四周,看到衆人紛紛點頭,滿意地笑了。
“文總,貴俱樂部的事情很精彩啊。”突然,站在人群裡的陳晞平走出來,拍了拍手,順帶着看了許知泗一眼。
他是滑闆聯盟的主席,也是第一俱樂部RED&BLUE老闆,自然地位很高,今天這場酒會也是他所在的滑闆聯盟主辦的。
文軍國當即揮了揮手:“都别鬧了!”随後轉向陳晞平,“陳總,真是不好意思,在酒會上發生這種事,真是家醜外揚,今天就先告辭了,我們改日再續。”
張遠山聞言,沖趙初想使了個眼色,讓她帶着許知泗先離開,他了解邵雨霞,如果不是有絕對把握,她說不出來那種話,現在的場面顯然是對趙初想不利的。
誰知陳晞平卻說:“别告辭啊,我很期待這件事情的後續呢,既然小朋友們這麼堅持,就聽聽看好了。”
“是吧?”他看向許知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