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身形,一壯、一瘦、一胖的三名男子,動作娴熟地朝着林隐娘家奔去。
氣氛突然變得緊張,崔幼儀隐隐約約感覺埋伏的衙役都輕微地準備起來,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就怕自己作為門外漢打草驚蛇。
“啊!”
“你們是誰?”
一道略顯怪異的聲音傳來,崔幼儀一愣,她看向王隽。
怎麼回事?林隐娘沒轉移嗎?
這跟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啊!
完了,不會出事吧!
崔幼儀急了:“大人,再不救人就晚了啊!”
腦海中浮現十八般武藝,崔幼儀恨不得自己身懷絕世武功,這樣就能立刻沖進去救人,而不是像這樣,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王隽知道崔幼儀是真急了,也不想賣弄官司,安撫地說道:“别着急,我們做了安排。”
“林隐娘是趙四假扮的。”
早在聽崔幼儀說林隐娘今晚會有危險,哪怕是半信半疑的一個狀态,但他還是在出發前就安排人悄悄地做了一些準備。
如今這房子裡隻有他們的人。
明知道今晚可能會有危險,還把林隐娘一個弱女子置于危險之地不是君子所為。
再者說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過是順勢布局,但對于林隐娘确實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聽到這,崔幼儀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不得不感慨王隽辦事确實妥帖。
從聽到她說林隐娘會有危險到帶隊出發,時間似乎都不到一刻鐘,他便想到了多種可能,做了許多安排。
原本崔幼儀對王隽感官一般,經曆這件事,反而對他這個人改觀了一些。
作為縣令,他已經盡力幫助當地的百姓過上好日子了。也沒有那種迂腐的強求女子不如男的思想。
聽勸,辦事果斷,思慮周全,是個好人!
不過,所以她埋伏在這幹嘛?她完全可以跟林隐娘交流人生啊!
唉,來都來了,都等到這時候了。
崔幼儀繼續老老實實地跟着王隽等待結果。
這時埋伏的衙役全部出動,屋内打鬥聲不止,兵器交接,乒乒乓乓作響。
“他娘的,敢騙老子。”
意識到被騙的三人組氣急敗壞。
他們這種亡命之徒一旦被抓注定沒有好果子吃,他們隻能抓住機會撕開包圍圈,博個一線生機。
他們找準機會跑到屋外,被埋伏再次的衙役等人蹲了個嚴嚴實實。
好一番纏鬥才拿下這三人組。
這一晚真是精疲力盡。
殺手三人組作為涉案要員被押回縣衙,林隐娘作為苦主被帶回問話,藏着秘密的崔幼儀同樣被打包帶走。
雖然明天要面對的事情很多,但好在所有人都性命無虞,當然除了那些作奸犯科的人。
崔幼儀本以為自己換了一個新地方會失眠,但出乎意料地在衙役睡得很沉。
一大早,崔幼儀便被崔朗熙叫醒,說林隐娘早早地便敲響了登聞鼓狀告章家謀财害命,如今前頭已經升堂問話。
升堂前,王隽特意派人叮囑崔朗熙叫崔幼儀過去。
想到今天的遊說任務,崔幼儀頓感壓力滿滿,也不知道林隐娘會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不出意外的話,她們可要合作很久,希望對方是一個對冰雕有熱情、好溝通的人。
崔幼儀在二十一世紀曾在一名特别有自我意識的冰雕大師,為了學習一個冰雕技巧,服低做小,被支配地很慘。
現在想起來都是淚,她尊重他們對藝術的追求,但真的不想再被支配一次。
所說團隊比賽是一個集體,但總有主有次,崔幼儀沒興趣支配别人,但也不想被人支配。
崔幼儀牽着崔朗熙緊趕慢趕地來到公堂之外。
混迹在聽堂的百姓中,别說,這種感覺還很新奇。
“大娘,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崔幼儀想了解案情進展到哪一步了,瞧中一個面色和善但一看就是會說話的大娘,遞過去一把瓜子就開問。
大娘看到正精彩的地方,哪裡願意搭理崔幼儀?一低頭看見一把瓜子,眼疾手快地接過,拉着崔幼儀的手就開始妹子長妹子短。
“啧,這林家小娘子也是倒黴喲。”
大娘一開口就很有故事性,崔幼儀笑意盈盈地把崔朗熙拉過來,準備吃瓜。
“這小娘子被親爹打得都沒活路了,日日挨打還要幹家裡的活還沒飯吃,這不,知道冰雕賺錢,就暗自琢磨着雕刻了一些玩意兒出去賣。”
大娘磕了口瓜子,繼續:“這章家瞧她手藝不錯,便找上門說要合作,這小娘子靠這手藝賺個活命的機會,便被騙了!”
崔幼儀裝作吃驚:“這怎麼被騙了?難不成章家貪了她銀錢?”
崔朗熙悄悄遮住臉,豎起耳朵仔細聽大娘頭頭是道地講述案情。
“要不說你這小娘子還是涉世未深呢!”大娘一拍崔幼儀的胳膊,“這章家将她的作品買回去說是他們家少爺雕的呢!”
“這不是不要臉嘛!”崔幼儀适當氣憤,“不過外頭不都在傳今日斷的是謀财害命的官司嗎?”
大娘一副你這就不懂的眼神:“這不是我們甯古塔來了個女冰雕師嘛,還鬥赢了,嗯嗯嗯。”
大娘語焉不詳,給崔幼儀使了幾個眼色。
崔幼儀迅速表示了解,示意大娘繼續。
“這赢了之後,今年冰雕大會的規矩便改了,說是女子也可以參賽,這不人家小娘子也想參賽。章家那個黑心肝的,怕行騙的事情敗露有辱門風就買兇殺人。”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崔幼儀情緒給地很足,趁着章家的人還沒被傳喚上來,二人零零碎碎地唠着嗑。
突然,一聲巨響。
崔幼儀吓得一哆嗦,看向大堂之上,卻發現是王隽又敲響了驚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