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莫名其妙地看着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氛圍,摸不着頭腦,隻能感慨,這難道就是男生之間一觸即發的真友誼。
嗑CP,實際上嗑的是一種感覺,是兩個長得很養眼的人站在一起造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比如現在。
文學是文學,現實是現實,她分得很清楚。
所以,她強制讓自己發散的思維掰回來。
好一會兒,陳衡才轉移視線。
“記住,你欠我一頓飯。”
揮揮手,沒等女生回複,轉身,隻留給姜晴他潇灑走遠的背影。
逆光而行,光暈為男生打下柔和的輪廓。
無機質的耳釘冰冷中泛着柔光,兩種對立的氛圍糅合,平衡了整個畫面。
姜晴:.....
他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帥。
雖然,是很帥沒錯。
下次,她也學。
拍起照來一定很酷。
還沒等她學完回神,眼前突然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姜晴看着阻擋她視線的林南延,腦袋上冒出十萬個問号。
林南延擡起左手,骨骼分明的手腕上被箍在黑色表帶裡,顯得男生皮膚越加白皙,他提醒:“再不走,該遲到了。”
“知道啦。”姜晴意猶未盡地收回視線,看向一旁面露遲疑的宋瑤。
“我們這就要走了,你...?”
宋瑤似乎此時才回神,她露出微笑:“沒關系,你們先走,我等人來接。”
她靜靜地看着兩人走遠的背影,看着女生從男生手裡搶過一包東西,男生輕而易舉地按住女生的腦門不讓她來回蹦跶。
宋瑤無聲靜立,她在等待,等待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尾。
如果人生是一條漫長的街道,有人來,有人走,那她就是那個始終站在街頭的人,在此刻目送着一輪太陽的升起和落下。
她看着女生已經走了很遠的背影,就在她以為人即将要消失在轉角的時候,女生突然回了頭,快跑回來。
臉上沁出水珠,飛揚的發絲有幾縷粘在額角,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會發光的小星星。
“張警官對我說了一句話,我想,這句話她本來應該是對你說的。”
女生的臉紅紅的,語氣十分鄭重,像是要訴說什麼真理。
宋瑤被她的語氣感染地忍不住也鄭重起來。
“這不是你的錯。”
“什麼?”宋瑤怔住。
“我說,這不是你的錯。”姜晴再一次重複,強調,“所有發生的一切,全部。”
“都不是你的錯。”
“嗯,謝謝你,我知道。”宋瑤機械地回複,她站在原地,像被流星雨兜頭砸下。
她看着女生轉身跑向一直站在那裡等待她的男生,兩人重新打鬧着走遠。
一高一矮的兩個背影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
宋瑤終于忍不住蹲下來抱住自己。
如果當初...
也有人來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該有多好?
可是,流星雨來晚了。
她早已不再期待。
“囡囡,我們走吧。”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站在她面前。
靜止的雕塑仰頭扯起微笑:“好。”
那張仰起的漂亮臉蛋上什麼都沒有,沒有哭泣,沒有怨恨,也沒有不甘,像挂着一層假面。
宋瑤跟着身前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踏上回家的路。
她聽到——
“以後,不要穿裙子了。”
她睫毛微動,張張嘴,想說什麼,但又陷入沉默。
“好。”
“以後,我送你去參加跳舞比賽。”
“好。”
“以後,你多躲着點。”
“好。”
“以後...”
以後,以後,還有那麼多的以後啊...
可無論聽到什麼,宋瑤都應好。
她看着長長的街道盡頭,日光西斜,就連水窪中也映出一塊塊光斑,宋瑤看着它,毫不停頓,擡腳踩下。
水裡藏着的太陽碎裂開來,波紋一圈一圈蕩漾,光斑揉碎,最後重歸平靜,水面倒映,重新包裹着街邊的黑色枝桠。
飛鳥從天空劃過,在雲層中振翅翺翔,無聲俯瞰着大地。
姜晴緊趕慢趕,終于攆着時間線,在半個小時之内到達了奶茶店。
“啊,寶,對不起,我來晚...”
話音止步,看着站起來迎接她的女生,姜晴有一瞬間懵了。
她一臉懷疑人生地拉過林南延的左手,秒針在轉動,時針好好地定在那裡。
沒錯呀,她沒看錯時間。
終于看到姜晴出現的宋爽十分高興,她長出一口氣,這尴尬的氣氛她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她就說是兩路人嘛,找話題都不知道該找什麼。
難道要她說那些腦洞大開的冷笑話,想想她都能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宋爽激動:“你可算來了。”
救星!
你的客人自己招待,她不伺候了。
葉美煙站起身,看着姜晴的表情,她微笑解釋:“時間沒錯,是我提前到了。”
“哈哈,”姜晴僵硬地上前,啊,她還讓人等了那麼久,“喝了嗎?”
她想象中完美的相識聚會,毀了!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