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金陵抱着紙袋沖進房間，氣喘籲籲把衣服遞過去。見戚仁策掀開被子準備給人換衣，識趣的轉身，皮笑肉不笑地吐槽。
“戚總，今天！是休息日啊！”
戚仁策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給淮聞野穿衣服，頭也不擡地對金陵說：“知道了，你爸媽讓你跟我曆練，不就是要多努力，我這是鍛煉你的應變能力，小金陵你要謝謝我。”
金陵面部一秒N個表情，最後擠出個笑，畢恭畢敬說一句。
“好的，謝謝戚總！那我能撤了不？”
戚仁策給淮聞野換完衣服，扭頭說：“先别走，今晚住我這兒，有事方便找你。”
“得嘞！”金陵不做掙紮，垮着肩退出去，剛關上客房門，手機就震起來——是老媽的視頻通話。
金母的笑臉占滿屏幕：“金陵呀，今天怎麼樣？”
金陵癱在床上，随手扒拉過本書當擋箭牌：“挺好的媽媽，戚哥...很會教人。”
“那就好，你這才實習，跟你戚哥哥多學兩年，到時候好回來給你爸幫忙。”
金含糊應付：“知~道~了~媽媽~”
金母笑眯眯，湊到鏡頭前追問：“最近有沒有好玩的事兒啊？跟媽媽分享分享。”
金陵打了個哈欠，故意揉眼睛：“沒有媽媽，今天就睡覺、吃飯、加班，現在要睡覺。”
“好好好，你啊，那你休息吧，媽媽不打擾你了，兒子棒棒哒！加油！”
金母念叨着挂斷電話後，金陵又百無聊賴翻了幾頁，往床頭櫃一扔，豎着耳朵聽外面沒動靜，戚仁策沒有再要叫他的意思，才慢吞吞起身洗漱回房，準備休息了。
——
沉珍珠跌跌撞撞退到暗巷拐角，剛踉跄着沖進小屋，膝蓋一軟磕跪在地上。顫栗擡頭，看着鶴雲手裡的按鈕遙控器。
“嗬呃..鶴理事，我…我已經…拿到了…”
鶴雲掃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把按鈕推到最大檔。電流瞬間竄過全身，沉珍珠疼得死死并攏雙腿，整個人蜷縮着，趴伏在鶴雲腳邊。顫抖着保持姿勢不敢亂動，忍着哭腔軟聲。
“啊！嗬嗬嗬嗬！啊！理事…我錯了，再也不分神了.…”
鶴雲沒有關掉按鈕，一把揪住他頭發往上拽，逼他擡頭對視，冷聲問。
“怎麼？見到跟自己一樣的臉，卻比自己活的好，有想法？”
沉珍珠用膝蓋勉強支起上半身，擠出一抹虛弱的笑：“沒有，不是理事救我，我早就死了，珍珠對現在很滿意，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鶴雲滿意的送開手：“趴下。”
沉珍珠緩了口氣，羞恥感湧上心頭，但也不敢耽擱，立刻按鶴雲的要求照做。
鶴雲看着他鑲嵌着的鎖珠，抽了一下。
“嘶嗬…”沉珍珠吃痛顫栗的搖晃一下。
鶴雲看着他的隐忍，沒有心軟語氣低劣：“對我給你鎖戴的東西，有意見？”
長期的馴服與調教，讓沉珍珠像困在牢籠裡的鳥，被折磨得麻木。現在即便籠門敞開，腦子裡比自由更清晰的，是皮開肉綻的記憶。
終日不見光明的人，會忘記那段，活在太陽下的日子，隻盼着新傷能在舊傷結痂之後，再降臨。
沉珍珠強忍着傳來的疼麻不适，長睫翕讨好道：“沒有嗬嗬…沒有，理..理事…珍珠滿意…自..自願。”
鶴鳴看着他本能媚人的樣子，眼底翻湧着暴虐的欲望，想到他還在改造恢複期，撕裂了又要耗費時間精力修複，劃不來，最終理智壓下沖動，随手把藥膏扔地上，冷冷道。
“按時塗藥，把事辦好。那張臉也未必會好過，而且，你現在能活着就應該感恩。明天必須推進任務進度，回來向我彙報。”
沉珍珠睫毛凝着淚珠，身體抖着往下沉減輕着扯力，刻意放柔的姿态道。
“是，理事。”
鶴雲看着已經腫紅了，松開手，在他臉上擦了擦沾到的。
“讨好賣乖的本事見長。但這次任務，你要是做不好，我會把你送回集團，你該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隊在等你！”
沉珍珠緩着身體的疼痛，沒有反駁，直到鶴雲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後，才撐着地面爬起來，面無表情地擦掉假淚，掏出備好的紙巾墊在紅腫得鎖蕊處，撿起來地上的藥膏，穿好衣褲，跌跌撞撞的離開。
-
次日十點半，敲門聲響起，金陵做好了早飯揚聲喊。
“戚總，你們總要吃早飯吧？”
卧室裡，淮聞野還蜷在被子裡昏睡。戚仁策揉了揉注射幾次抑制劑後，發酸的手腕，迅速起身将地上的被褥塞進櫃子，起身開門，跟金陵一起走下去。
餐桌前，金陵叼着勺子往碗裡扒拉粥，一臉八卦：“這人誰啊？你對象嘛？”
戚仁策倒了杯牛奶，抿了一口：“暫時還不是。”
“哦~單相思。”金陵喝着粥調侃着嘟囔。
“你懂個屁，小屁孩。”
戚仁策剛怼回去，手機就亮了，是沉珍珠發來的訊息。
Czz:哥哥，今天有時間麼？我們約個見面吧，我好把衣服發票給你看下，還請不要拒絕。
Czz：就約在這家咖啡店吧，11點半「圖片桌号」，希望你準時到。
戚仁策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賠衣請客的承諾，可眼下淮聞野還在昏睡，戚仁策實在放心不下，直接把地址轉發給金陵。
“小金陵，我之前弄壞了人家的衣服，今天人家約了要賠償，可我脫不開身，你替我去吧。”
金陵一口粥差點嗆住，舉着手機哀嚎：“啊？又是我，休息日！戚總，休息日！”
“快去吧，明天獎勵你休息。”戚仁策端起旁邊的粥，把車牌号發下去讓人查，轉身走進屋内。
房間裡淮聞野剛從昏睡中轉醒，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出神，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響，啞嗓問。
“查過了嗎？”
戚仁策扶着淮聞野的後背坐起來，舀起一勺溫粥遞到他唇邊：“車牌是套牌，監控裡對方戴了口罩，沒拍到正臉，還在查，先養身體心肝。”
淮聞野勉強喝了兩口推開碗，癱靠着戚仁策的肩頭：“别聲張.....二哥馬上要訂婚了，發給我，我自己來。”
……
“畫吧畫吧，吃不完的餅。”
樓下的金陵聽到窸窣的聲響，嘟囔着拿起車鑰匙，朝着定位地址出發。
“甜心咖啡店，52号桌，在哪兒呢？”
金陵下了車之後推門而走，東張西望的找着人，跟店員确定了位置後，看到低着頭的沉珍珠，大步走過去掏出來錢包，手指叩叩桌面。
“诶诶，是你要賠衣服的錢嘛？”
沉珍珠今天精心化了淡妝，掩蓋住原本的單薄消瘦，眉眼間少了淮聞野的影子，更多的是嬌柔清純。
聽到腳步聲，以為來的人是戚仁策，沉珍珠咬着下唇，一雙杏眼含水輕喚。
“哥哥，你來了。”
兩人對視的瞬間，都愣住了。
沉珍珠心裡真沉：怎麼...人不對？
而金陵大腦空白，一陣電流：媽媽啊！夢中情人！我戀愛了！
沉珍珠遞過發票的手，還僵在在空中，金陵忍不住一把握住，心裡歡喜雀躍，熱烈的少年掩飾不住犯花癡的激動。
“哇！你好漂亮啊，幾歲啦，有談朋友嘛，是Omega嘛？”
沉珍珠又羞又窘，回應一個禮貌的笑，用力抽回手：“哥哥，你、你認錯人了吧？”
金陵這才反應過來失禮，撓着頭自我介紹：“抱歉！抱歉！我叫金陵，是戚總的弟....是助理。他今天有事，讓我來談賠償。”
沉珍珠計劃落了空心裡忐忑，勉強應着：“陵哥哥好。”
金陵周身都在冒着粉色泡泡，已經沖到吧台點單：“巧克力慕斯和草莓千層，一份現在上一份打包，等等，再拿份馬卡龍！”
點完轉身滿眼星星的坐下，托腮盯着沉珍珠笑出酒窩：“甜品當賠罪禮，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服務生端來甜品時，金陵搶先接過，細心把餐勺擺在沉珍珠面前，又托着下巴直勾勾瞧着沉珍珠，眼神滿是期待。
沉珍珠心裡還惦記着任務失敗的事，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心不在焉的答道。
“謝謝陵哥哥，二十二歲，是 Omega。”
金陵舀了一勺蛋糕到嘴巴裡，看着小票上的金額，從這錢包裡掏出來錢給沉珍珠，又開始冒粉泡。
“二十二啊，大我兩歲，也沒關系，談朋友了嘛”
沉珍珠一臉黑線接過錢，看向眼前花癡到不掩飾的小男人，敷衍回答一句“沒”就想着先離開。
“哇！那太好啦，我也沒嘿嘿。”
沉珍珠被他白癡的，面部表情都抽了抽：“陵弟弟你……”
金陵急忙開口：“别别，能不能，你繼續叫我哥哥呀。”
沉珍珠心裡隻有任務耐着性，不死心的又問一次：“那陵哥哥，請問那位戚哥哥還來嗎？”
金陵看出來，沉珍珠似乎對自己的到來并不太滿意，但想多跟他待一起扯了謊。
“或許他晚些來吧，不如你先跟我在一起等等他？”
沉珍珠聽到或許那人還會來，自己還有機會，勉強答應：“嗯……好，陵哥哥。”
金陵癡癡的那張令自己心動的臉，思忖半天笑着提議。
“附近有個遊樂場，反正閑着，吃完我們去轉轉吧？又不遠，萬一戚總來了，我們随時還能趕回來。“
沉珍珠當然知道附近的遊樂場，這地方本是為戚仁策設的局，可偏來的卻不是目标。心裡盤算着，要再次見到戚仁策，好推進自己的計劃，隻能擠出微笑點頭。
接下來的半天，他全程被着這個思春熱烈的少年，拽着在遊樂場裡東奔西跑，聽着他讓人血脈上湧的聒噪。
金陵：“珍珠，過山車诶，走啦走啦！”
沉珍珠：“呃…好的陵哥哥…”
金陵：“珍珠，渴了吧？喏，飲料要少喝冰，小臉白白的。”
沉珍珠：“呃，謝謝..陵哥哥。”
金陵：“珍珠哈哈！這個冷飲造型像小老鼠！你快嘗嘗看！”
金陵：“珍珠，摩天輪，排好長的隊啊，我我去買速通票！”
金陵：“珍珠……”
金陵：“珍珠……”
金陵：“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