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喬說話都不敢張大口,字句全從喉嚨裡擠出來。
尤休思見那酒盅紋絲不動,換了話題:“哦,淮家二老沒催你?”
“有長樂,爸媽、讓他結。”淮南喬繼續回答,隻是咬牙穩住聲線,盡量讓語調平穩。
尤休思挑眉:還沒反應?行吧,看來還得下劑猛藥。
“大哥是什麼時候裝的監控?”
這話輕飄飄落下來,果然讓淮南喬鼻梁上的酒盅晃了晃,他臉上瞬間漫過慌亂:“呃啊,我……”
尤休思餘光瞥見酒液在盅口顫巍巍打旋,面上仍翻着文件,語氣聽不出情緒:“沒事啊,大哥你說就好,我總是有知情權吧?”
“我、六年前……”
羞恥和愧疚猛地湧上來,淮南喬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波動,甚至想扇自己兩巴掌,不為别的隻為:怎麼就忘了鎖門?
“第一次見面時候咯?”尤休思合上文件,從桌角邊站起身,微微俯身湊的極近,近得能聞到淡淡的酒香。
事已至此,再遮掩隻會更難堪。淮南喬心一橫,決定和盤托出。
“其實不是六年前……你七歲時我就見過你。那時候你長得好看,大家都說你準是 Omega,我為了你才拼命想分化成 Alpha。可到了分化期,你突然變了性子,大家都傳你分化成了 Alpha……我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才決意裝成 Omega接近你。可你看我的眼神始終不特别,我沒辦法,才偷偷裝了監控…我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現在依然不變……”
“嘭——咔啦!”
精巧的酒盅在話音落定時墜地,自由的摔了個粉碎,嫣紅的酒液順着他的鼻梁、臉頰、嘴角蜿蜒而下,在揚起的下巴上聚成水珠,滴答落在白襯衫上,暈的很是好看。
杯子碎了,酒灑了,做下錯事的人卻僵在原地不再敢動彈。畢竟從年少時就打上的主意,一路算計到如今,而尤休思是那樣的光明磊落,且自信聰明,他沒把握自這番坦白,會換來對方怎樣的态度。
“可惜了,酒撒了,沒喝成。”
尤休思語氣淡然,目光落在淮南喬身上,“大哥是生意人,闖了簍子要補償——罰三杯。”
遞來的仍舊不是高腳杯,而是三隻古典杯,杯杯盛滿晶瑩誘惑的汁液。
“好。”
淮南喬猜不透尤休思的意圖,隻能任由對方擺弄。剛要起身,肩膀就又被按住了。
尤休思修長的手指捏着酒杯,故意放得極低,手腕紋絲不動,隻讓他低頭去夠着喝。三杯都是如此,淮南喬得費力地用嘴叼住杯沿,才能喝到杯底的酒。
酒本該細品,尤休思卻喂得急切,淮南喬也隻能倉促吞咽,不過幾分鐘便覺頭暈目眩。迷迷糊糊間,聽見尤休思輕軟的聲線飄進耳廓
“我不喜歡比我次的東西,大哥符合這一條。”
“嗯……”
雖說短暫的頭暈,但是行為作答還是沒問題的。
尤休思捏着空酒杯轉了兩圈,忽然漫不經心抛來一句。
“我也不喜歡差的,不知道大哥的持久怎麼樣。”
“啊?什麼?”
淮南喬蒙霧的大腦瞬間清醒,幾乎是秒懂了這話的深意,難以置信地擡起頭。
“掏出來我看看。”尤休思側身坐到桌角,放下酒杯雙手反撐在桌面。
這下徹底醒了。淮南喬看看他的臉,又低頭掃了眼自己:“現...現在?”
“嗯,檢查。有問題?”尤休思直視着他,目光毫不避諱的盯着它。
“沒問題,我絕對自信。”
雖然現在的每件事都在淮南喬的意料之外,但坦白後的他恢複了商人的應變本能。
他開跪好拿出那柄長槍,單單是這樣看着此刻的尤休思,那杆長槍便充滿戰場的鬥志,昂揚且寒光冷硬。
“二十。”
淮南喬縱使再談若自然,在尤休思主動用手丈量那杆長槍時候,還是不免的顫栗一下,尤休思卻随即改口。
“哦?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