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瀾得意道:“看!他們仨都不敢動,厲害吧!”
“……”青綢一閃而過,黎風烨無語。
謝明青笑得無奈。
連長洲撓了撓臉頰,出聲附和:“尤姑娘,青瀾武功的确極高。”
尤憐天尚未說話,楚青瀾再度起身邁步,如羽毛般飄逸地退至洞穴之外,甩出青綢連舞三式,打得是破空聲不斷,水窪石礫同時飛揚,憑空生出一團塵卷風,猶似神龍擺尾。
見狀,尤憐天舒眉一笑:“青瀾有大将風範。”
楚青瀾步法飄搖,真氣化于體外自成利器,與玉裳那招劍指幾分相似,的确本事高強。
黎風烨看在眼裡,贊道:“好功夫。”
“好了,楚大女俠,夜裡風冷,點到為止。”謝明青喚她回來。
楚青瀾聞言收招,感慨道:“可是我沒能阻止小花。假若傷及家仆,小花想必難逃入獄,唉……”
“不如就由本姑娘抓出來那背後主使,戴罪立功!”楚青瀾忽然神氣不已,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即使不能以功抵過,杖責、流放、充軍,我都行!啊——”說着,走回洞穴的楚青瀾踩着石子,腳下一絆。她驚呼之後立馬站定,假裝無事發生。
另外幾人看得清楚,各自笑了起來。
謝明青最是無可奈何,歎道:“青瀾莫要胡鬧了。花盜若是殺害家仆,與你何幹?”
楚青瀾坐回原位,“那也是我的馊主意鬧出來的,我便當為百姓們賠罪罷!”
連長洲提議:“溶洞内外不見家仆下落,不妨到了錦城再打聽一二。”
“但願受驚的百姓們及時清醒。”黎風烨接話。
楚青瀾鄭重颔首。
問過他們口中的丹儀其人之後,楚青瀾聽她的故事聽得入神,又問:“唐門、蛇樓、魔教,你們先前說此事與魔教有關,但魔教戰敗多年,無悔宮不是早已隐世了麼?”
謝明青道:“說是如此,魔教大戰似乎尚存疑點。”
衆人目光紛紛投向尤憐天,知她兩度提起無悔宮舊事,楚青瀾央道:“小憐,我也好奇,你再講講何無咎和顧大俠的故事嘛。”
黎風烨附和:“尤姑娘久居巴蜀,比我等知之甚多,還望不吝賜教。”
尤憐天猶豫着,聽楚青瀾連連撒嬌,不得不開了口:“嗯……說及魔教大戰,黎大俠今日問,顧沾巾何以不敵何無咎?倒令我想起了另一道舊聞。”
“天下幾大門派,諸位定然聽過‘藏刀門’的大名,藏刀門自恃刀法與步法兩門絕學獨步天下,門中弟子人人孤傲,亦正亦邪,慣當‘獨行俠’來往江湖。許多年前的藏刀門大弟子卻頗為不同,他一把‘挐雲刀’橫天貫地,走遍大景,結交八方豪俠,聽說他所到之處未見人影,先聽刀鳴仰天長嘯。”
黎風烨與連長洲對視一眼,他們當然知曉此人。隻是“挐雲刀”在寫盡顧沾巾的話本裡,在祠堂那夜丹儀提起的傳聞中,偏偏祝雲聽從不說起他。
“可惜‘挐雲刀’不及而立,慘遭仇家暗算,死于淮北,就此消失。”趁尤憐天停頓,黎風烨接話:“但許多人懷疑他沒死。幾年後,顧大俠南下,身邊多出一名獨眼的漢子,身背大刀,雖不曾見他出刀,可人人都知道,那一定是‘挐雲刀’。”
尤憐天颔首,“黎大俠,他的兵器與你的闊刀三分相似,幾乎一眼便能認出。”
楚青瀾顯然讀過不少顧沾巾的話本,奇道:“獨眼的漢子?我讀過一篇《雪夜問君》,說他與顧大俠雪夜破道觀相遇,兩人一刀一劍一壺酒,殺盡尾随的仇家、蛇樓殺手、卧雲盟宵小,以血溫酒,待熱酒飲罷,得來一生知交。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實乃‘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這熟悉的講法……謝明青插嘴:“聽起來似乎像連公子讀給你聽的故事。”
楚青瀾瞪了謝明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