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雪,街邊路燈渾渾噩噩地亮着,克洛把一部分赤刃幫地盤剛占下來,裡面的人一部分在清點物資,一部分很松懈地守夜。劣法星的冷風很少體會過,一個個凍成鹌鹑,紛紛坐進機甲裡取暖,昏昏欲睡。
領頭的人咒罵了一聲,在通訊頻道裡把人叫醒,剛說兩聲,忽然感覺到進來的風向不對勁,腦中警鈴大作,立刻鑽進機甲裡。
第一發激光炮鎖定機甲時,通訊頻道裡在一段火光四射的時刻終于炸開了鍋。
克洛後院起了火,他總是微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通訊撥過去卻無人接聽。克洛忍不住罵道:“安德魯,我/操/你大爺。”
與阿薩徹夜長談時,安德魯不知道自己的離纜硯沒有信号而錯過來自克洛的親切問候。他隻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靠山”。
“星長,列根首長會幫助你的。劣法星是流放beta最多的地方,我們有信心讓這裡成為下一個星赫渡。”
安德魯表面:“多謝阿薩閣下。”
實際心裡想的是等事成之後,立馬再送列根兩個粒子炮。
“願光明永照劣法星。”被喚作阿薩閣下的beta低頭,做了個手心合肩的動作。
安德魯跟着做,心裡卻對冰雪這一套神棍嗤之以鼻。
說什麼給全星際beta一個容身之處,虛僞至極。
克洛被偷襲隻能認栽,匆忙調令集合整隊。
來自第一星系的安德魯比星赫渡那群假面人更無與倫比,虧得他還相信了他很想回星赫渡的說辭!
安德魯今夜過河拆橋實在可惡,克洛眯了眯眼睛,他今夜狼狽,打算送前任合作夥伴一點雨聲聽聽。
克洛一落地劣法星的時候,為了保險就派人偷偷在星長府底下埋了火藥炸彈,如今終于有用武之地。
離纜硯裡已經開始計時。
克洛:“安德魯不客氣,送你一份大禮。你最好死了。”
阿瓦秀麗在星長府的東廂房走來走去,安德魯事變突然,誰能料想堂堂一個議會直接任命的星長,真的跟星盜勾結了。
而且還是跟克洛殿下,這不是造反嗎?
她第一時間就傳訊給了沈尋,再然後待在這裡觀察安德魯的動向。
知道沈尋安然無恙快回來時,阿瓦才松了一口氣。克洛殿下的事是王室醜聞,誰不知道星首最讨厭的就是星盜了。
但是,疫病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苗頭,樣本寄到星赫渡,藍海還沒給個回音。劣法星一旦動亂,王室會不會出手援助?
前星首對劣法星還時常提供物資援助,現任星首就差把讨厭邊緣星際寫在臉上了。
正思索間,阿瓦感覺外面一陣動靜,她猛地站起來,門一打開,沈尋站在門外,腳邊是剛剛倒下去的兩個alpha。
阿瓦如見百年親人,簡直淚流滿面:“老大,我可能星赫渡當門神當慣了,打打殺殺叫第六支隊吧。”
沈尋眉梢一挑,說:“那前陣子是誰說要當前鋒,讓我調整的?”
“人工智能秀麗。”
沈尋随口:“扯淡。給我滾出來。立刻走。”
話音剛落,星長府中央突然火光四起,爆炸聲外洩,地面都顫動了好幾秒。
巨大的火光和飛灰奔湧過來,沈尋瞳孔微縮,下意識地往後翻滾,剛好後面就有假山,他擡手擋住,順帶拉了阿瓦一下。
“這算什麼?安德魯自爆了?”阿瓦詫異道。
星長府裡内亂了,爆炸一起各路人馬齊刷刷表演了驚恐發作,如飛鳥四散奔逃。
火焰把府内好不容易移植的一點綠化帶一并燒掠幹淨了,隻落下些許灰燼。
沈尋眯了眯眼睛:“誰會在自己睡覺的地方埋炸彈?”
簡直離奇。
離纜硯傳來消息,溫楚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藍堡一切如常,克洛似與安德魯分道揚镳。”
沈尋唇角微微勾起,心說看星盜起内讧可比直接打有意思多了。
布滿灰塵的地面上有一串十分光滑的佛珠,來人在火光裡将它撿起,對着身後剛從暗格地下室裡爬出來的安德魯笑:“看見了嗎?事情還未完全結束他就想要你死,如此過河拆橋,即使是王室又如何,大可以推給星盜,要早做打算。”
安德魯在火光中的臉神色莫辨,半晌後,沉沉地應了一聲:“是,阿薩閣下。”
“我們會幫助你,隻需要給我們劣法星所有航道圖就可以。”阿薩說。
安德魯點頭:“沒問題。”
星長府的爆炸隻是一個小插曲,伴随着餘燼被風揮起的,是很快有人控制了市中區、學校、商城、園區、碼頭港口機坪。
街頭屬于議會的旗幟倒下,一面藍白相間的星盜旗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