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雲少發現我認識你,專門讓喬秘書把我喊到辦公室,問了一些跟你有關的事情。我當時摸不透雲少的用意,所以回答的十分簡潔。後來雲少就讓喬秘書幫我辦轉正,我猜就是因為我跟你認識吧。”
“師姐,雲少真的對你很上心,你看赟燮都三周年了,可見他真的暗戀了你很多年。”
“有時候我都懷疑《彈一彈》這款軟件是雲少為你開發的,不然哪就這麼巧,他随便開發一款軟件就跟你的專業對得上。”
誰說不是呢。
“師姐,我說了那麼多,你倒是說句話呀。”
謝許看了穆歲始半晌,最後笑了:“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什麼都行,總之别再悶悶不樂了,雲少是真的沒時間陪你,不是拿錢敷衍你。”
不是拿錢敷衍她?
謝許翹唇一笑:“那他幹嘛要吩咐你簽單?”
穆歲始被噎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行啦,别再幫你家老闆開脫了,吃飯去,吃完還要接着開會選曲呢。”說完,謝許拿起桌面的手機,朝會議室外走去。
穆歲始悶頭悶腦跟上,忍不住小聲解釋:“我沒幫雲少開脫,我說的事實。”
謝許長臂一展,攬上穆歲始的肩,幽幽來了句:“事實就是你家雲少為了鋼琴大賽夙興夜寐、殚精竭慮。”
穆歲始奇怪的看了謝許一樣。
謝許挑眉看她:“怎麼?被你師姐帥到了?”
“師姐,你有沒有發現,在某些方面,你跟雲少挺像的。”
“是嗎?”謝許不以為然。
穆歲始點頭:“尤其是你勾唇揚笑時,眼底噙住一抹朦胧細碎的光,那刻薄散漫的眼神,簡直跟雲少如出一轍。”
“……”
刻薄應該不是什麼褒義詞吧,穆師妹?
穆歲始:“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吧。”
好吧,姑且認為它是一個褒義詞吧。
穆歲始:“最主要的是,回國之後的你比在莫斯科的時候生動鮮活不少。”
那是因為國内有雲也。
穆歲始:“師姐,雲少對你的影響也很大吧?一個可以牽動你喜怒哀樂的人,在你心裡的份量一定特别重。”
現在她的心髒,就隻有雲也一個,能不重嗎。
像是想起什麼,謝許奇怪的看了穆歲始一眼,然後問:“我是不是還沒告訴你,雲也就是那個跟我約好一起去英國讀書的高中同學?”
穆歲始驚愕地瞪大雙眼。
重磅消息抛出後,謝許懶懶的将菜單遞給穆歲始:“看看想吃什麼。”
“……”
她現在什麼都吃不下,隻想吃自家老闆和師姐的瓜!
這算什麼?久别重逢還是暗戀成真?
謝許沒給穆歲始追問的機會,徑自點了幾道招牌菜,然後聊起鋼琴演奏會的選曲。
因為演奏會是以童趣為主題,所以謝許的選曲都偏輕快活潑,後來她提到貝多芬G大調的绮想輪旋曲《丢失一分錢的憤怒》。
謝許:“這首曲子的名字雖然很憤怒,但它的曲風真的很歡快率真,也幽默風趣。”
曾經有不少人因為這首曲子的名字而否定了它的生命力,所謂偏見,不外如是。
謝許之所以選這首曲子有兩個原因。第一,她想要消解世人對這首曲子的偏見,第二,這是貝多芬在世時未能完成的作品,是遺憾,也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這個世上,有太多人被偏見,也有太多人在遺憾。
唯有孩童,是純真的、純粹的、純淨的。
所以,謝許才在會上提議“童趣”這個主題。
因為她覺得音樂本身就應該幹淨透明,正如雲也即将創辦的鋼琴大賽,也應該公平透明。
是夜,謝許洗完澡躺在床上,随便刷了下《智慧牆》,突然刷到一篇雲也的專訪,是《度量》雜志官方賬号發出來的。
視頻裡,男人正襟危坐,晦暗不明的目光直視鏡頭,偶間,聽見有趣的問題,會漫不經心的勾起唇角,挑眉揚笑。
後來記者問他如何看待這兩年赟燮跟合保的合作。
他是那樣回答的——“追光而遇,沐光而行,滅景追風,一代鼎臣。”
他句句不提江景臣,但句句都是江景臣。
他對江景臣的賞識毫不保留,對合保的認可也歸結于江景臣。他毫不避諱地向全世界宣告着,離了江景臣的合保朝夕不保。
他言論狂妄,姿态張揚。
看着視頻裡意氣風發、無所畏懼的雲也,那一刻,謝許仿佛看見了八年前站在球場的那位少年。
積聚在他眼底的那束光,是炙熱的,滾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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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天,雲也總是早出晚歸,忙到不可開交。明明同床共眠,謝許卻沒見過他幾面。
一日,兩人在公司的會議室門口碰了個面,雲也剛結束會議,而謝許正準備參加會議,為了今天《智慧牆》用戶貼出來的視頻。是那日她和穆歲始去面館吃面,排隊等号時在前進路的公共鋼琴彈了幾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