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也忙于公事,回複慢了些,等謝許收到他回複的時候,剛到華錦孤兒院。
【雲也:盡量。】
平時囑咐他少喝酒,都會說好,今天卻有些反常。
看着他回過來的那兩個字,謝許輕輕皺了下眉,總覺得他今晚的這個飯局不太簡單。
謝許在孤兒院沒待多久就接到甘啟星的電話,說是她的禮裙設計好了,讓她過來試穿。
禮裙?
謝許不解的皺了下眉,問電話那頭的甘啟星:“什麼禮裙?”
“就是你鋼琴演奏會的……”像是聽出電話那頭謝許的不對勁,甘啟星倏然一頓,問她,“你該不會不知道吧?雲少把你未來五年的服裝全都打包給了我的工作室,無論是演奏會還是其他活動。”
她還真是……一無所知。
跟甘啟星約好時間後,謝許便跟院長告了别。
抵達甘啟星工作室近下午五點,兩條禮裙試下來,磨磨蹭蹭也到了晚飯時間。
甘啟星知道雲也晚上有飯局,便使眼色給Alice,讓她拉着謝許一起吃晚飯。
Alice熱情如火,謝許推拒不掉,隻好跟着去蹭飯。
沒去太遠的地方,就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私房菜。
經理出來迎他們時,甘啟星直接跟經理說是雲先生的預定。
Alice這才湊到謝許耳邊小聲說了起來:“我跟甘啟星合夥這麼多年,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他如此準時吃晚飯。”
謝許不解地看向Alice。
Alice笑着解釋:“這禮裙,早不試晚不試,為何偏偏要元旦佳節試?”
“所以……”謝許目光指了指甘啟星,“是雲也的安排?”
Alice聳肩:“不然呢?能讓甘啟星從溫柔鄉裡爬出來的,這世上恐怕也隻有你家雲也一個了吧。”
謝許無奈一笑,想說,其實雲也不用這樣。
後來想了想,又覺得合乎情理。
他從來都這樣,把她放在特别重要的位置,即便沒有時間陪她過節,依然費盡心機不讓她一個人落單,仿佛一點一滴都在彌補這八年她一個人在莫斯科生活的遺憾。
甘啟星話多,Alice也熱情,有他倆在,空蕩的包廂都顯得格外熱鬧了起來。
仿佛,這才是過節該有的樣子。
結束晚飯,甘啟星送謝許回南岸華庭。
為了把謝許安全送回家,吃飯時,甘啟星硬是忍住了沒沾酒。
他總說:“當初要不是雲少隻能留在國内讀大學,說不定他早就把你找到了。”
後來甘啟星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話說有歧義,于是改口:“就算他沒留在國内讀大學,也未必能找到你,畢竟你後來也沒去英國。”
瞅了眼默不作聲的謝許,甘啟星笑着解釋了起來:“我刷《智慧牆》刷到你,都說你是柴院華人圈裡最漂亮的女鋼琴手。”
對此,謝許隻是淡淡一笑:“太誇張了。”
甘啟星肩一聳:“反正網友都這麼說,柴院其他的女鋼琴手我也沒見過。”
插科打诨間,甘啟星突然開始追憶往事,說起了他跟雲也的小時候。
他打小就跟雲也混在一起,雲也學籃球,他也學籃球,雲也上華中,他也上華中,雲也念華臨大學,他也跟着念華臨大學。隻是當初雲也選的專業分數都比較高,甘啟星為了跟雲也一起讀華臨大學,這才選了華臨大學錄取分數線最低的服裝設計。
說起往事,甘啟星總會忍不住感歎:“當初要不是雲少出那檔子事,現在他也該打着職業了,我應該還是他的跟屁蟲,就算打不了替補,當他陪練也不錯。”
那檔子事?
謝許眉頭一擰,朝開車的甘啟星看了過去:“所以他會放棄籃球是因為出了事?”
意識到自己闖禍的甘啟星微微一頓。
當年雲也出事,除了雲家人,就隻有甘啟星知道。
謝許回國這事被甘啟星知道後,雲也再三交代,讓他守口如瓶。
甘啟星也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跟雲也保證一定不會讓謝許知道當年他為了追去機場見謝許一面出了車禍,然後導緻跟腱斷裂,無緣職業籃球運動員一事。
可能是因為元旦,又或者他太久沒有跟一個人這般訴說往事,讓心裡溜了縫,也讓嘴門失了控。
怕事情敗露之後雲也提刀來殺他,甘啟星隻好當做什麼都沒說過一樣跟謝許打哈哈。
謝許卻不打算輕易的放過,口吻威脅:“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雲也打電話?”
沒蒙混過關,甘啟星瞬間鬼哭狼嚎了起來:“我說謝公主,你也知道雲少的性格,他不讓我說,你非要我說,這不是為難我嗎?”
“行,我不為難你。”謝許從包裡掏出手機,作勢要給雲也打電話,“我去為難你家雲少,這總可以了吧?”
甘啟星瞬間汗流浃背,忙不疊地喊停謝許:“說說說,我說就是了。”
撬開甘啟星的嘴,謝許這才将手機塞回包裡,淺褐色的雙眼盯着他,一瞬不瞬,壓迫感極強。
“我說可以,但你得跟我保證,不能讓雲少知道是我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