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之後背一松,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黎炫他哥叫黎慎言,大學剛畢業兩年就頂上了他父親的位置,工作能力一流,性格也好,平時總帶着笑。
但黎炫就是怕他,說他是笑面虎。
沈垣之深治黎炫的德性,他随意扒了兩口飯,殘忍點破:“黎總你能躲多久,還不如現在就出去。”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倒像是提醒了黎炫般,他眉毛一挑,眼眸裡含了幾分笑:“你還說我?”
“我昨天就察覺到你不對勁了。”他語氣一頓,像是拿到了什麼證據:“我剛剛看了那海歸的資料,他也是一中高中畢業的。”
“算了下畢業時間。”他語氣一頓,“你倆認識吧?”
沈垣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黎炫依舊興緻勃勃地開口:“早知道你和他有這層關系,小師弟你不如請他吃幾次飯,賣賣人情,這G市項目不就安穩落地,視察工作不就完美結束了嗎?”
“黎總。”
見他真有這個打算,沈垣之幹脆破罐破摔道:“我和他讀書的時候關系不太好。”
“難怪。”黎炫恍然大悟道:“你昨天見他剛一走,他就問我你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
“那表情,”他語氣一頓:“急的像是你把他老婆拐走了。”
沈垣之手一頓,有些意外地擡起了頭。
沒等他問些什麼,黎炫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一看到手機屏幕,黎炫臉都木了:“喂。”
“我在公司啊哥。”黎炫皺眉道:“午餐時間我下來吃頓飯不行嗎?”
那邊說了句什麼,黎炫表情越來越差。
“我知道了,你别說了,我現在過來。”
說完便立馬挂了電話。
“小師弟你吃完了嗎?”黎炫明知故問:“吃完了你和我一塊上去吧。”
沈垣之還能說什麼,他将飯盒扣上,沒什麼情緒地應了一聲:“好的黎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沈垣之盯着某處發呆,腦子裡全是黎炫剛剛說的那句話,眼眸一垂,沈垣之沉默着摩挲着口袋裡的糖果,沒過多久,電梯停在了十五層。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電梯,一進沈垣之辦公室,幾道聲音便從屏風後的會客室傳了過來。
隔着屏風,沈垣之隐約看到了幾道的身影。
他腳步一頓。
身前的黎炫也突然停了下來,他嗅了嗅衣袖,轉頭問道:“你能聞到我身上的煙味嗎?”
沈垣之點了一下頭。
“完了,我前幾天才說戒煙。”說完他語氣一頓,四處找着什麼,最後目光落在了沈垣之桌上。
“小師弟,江湖救急,等會兒我給你賠一包。”
說完他火急火燎地走了過去,沈垣之一愣,他還沒反應過來,便眼睜睜看着黎炫将一顆糖塞進了嘴裡,
沈垣之當即臉一沉。
沒注意到他的異常,黎炫着急忙慌地整理着着裝,徑直走向前拉開了屏風。
交談聲很快暫停,會客室裡的人很快望了過來,裡面有三個人,依次是坐在主位上的黎慎言,右手邊的于總,以及席殃,沒看見那位許助理。
目光觸到某道視線,沈垣之抿了下唇。
“你幹嘛去了?”一見黎炫,黎慎言眉頭就控制不住地一皺:“讓于總和席總等你一個人像話嗎?”
黎炫誠懇地說了聲“不好意思”,見黎慎言嘴唇又一動,他連忙開口解釋道:“我剛剛和沈助下去吃了頓飯。”
沈垣之聞言擡了下眼。不遠處的席殃抿了口茶,他垂着頭看不出什麼表情。
“沒事,正是飯點嘛。”
于總見黎慎言面色帶怒,又看了眼自始自終沉默的席殃,他有意轉移話題:“聽你哥說你正在戒煙,我之前也戒過,挺遭罪的,吃了好幾個月的戒煙糖。”
瞟了眼面色好轉的黎慎言,黎炫松了口氣,連忙笑着應了聲:“是啊于總,我嘴裡現在還含着糖呢。”
“市面上的戒煙糖我沒吃過,”将糖在嘴裡轉了個圈:“但這糖還挺好吃的。”
黎炫意猶未盡地語氣一頓。
“沈助,你是在哪買的?”
話剛落音,沈垣之猛地睜大了雙眼,衆目睽睽之下,沒了往日的鎮定,他某個方向去看,下意識想解釋些什麼。
沉默之際,席殃不知在什麼時候望了過來。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雙眼睛正波瀾不驚、沉沉地落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