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認識。”
面對文思淵的詢問,何哲欲言又止。
裴寂怎麼會和謝家扯上關系?
以他1.0的視力,一眼就看清了和裴寂相攜而去的人,聽聞這位是出了名的點金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卻是謝家三代中為數不多的實權派。
手段淩厲,面慈心狠。
兩年前酒店行業中異軍突起的觀瀾集團,背後掌舵人就是他。
謝将時的經曆的确令人贊歎,但謝将時是謝家人。
僅此一點,何哲便敬謝不敏,背靠謝家的星娛去年給他制造了多少麻煩,何哲隻要一想到就來氣,“是謝家人。”
作為何哲的好友,文思淵知曉内情,她壓低聲音,“那個謝家?”
“還能有哪個謝家。”何哲沒好氣地講。
這下文思淵也不淡定了。
要知道何哲當時罵人,可是用過男盜女娼這個詞。
對于從不道人長短的何哲來講,這已經是十分嚴重的指控了,要是裴寂因為交友不慎誤入歧途,她得嘔死,“剛剛站裴寂旁邊的,就是你之前說過葷素不忌的謝承乾?!”
何哲一頓,“那倒不是,這個是謝家老大的小兒子。
文思淵不好說何哲連坐,畢竟她對謝家的了解也隻停留在有所耳聞的程度,但謝家老大在圈内可是出了名的會養孩子。
“歹竹還出好筍呢。”
“你那部電影都還沒立項,不急,再看看。”
文思淵的想法很簡單,一部電影從選角到落地,并非一蹴而就的事,多考慮考慮,對何哲對裴寂都有好處。
如果因為誤會而錯過,未免可惜。
“隻能先這樣了。”
文思淵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何哲無奈歎氣。
藏在人群邊緣的程詩堯将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中,既嫉妒裴寂運氣好,又動着腦筋。
謝家,謝承乾……
就算是裴寂,大概也想不到原本兩年後才公開選角的電影,竟然這麼早就被何哲提上了日程。
現下,他和謝将時走在校園内。
操場離停車的地方并不遠,但兩人走得很慢,裴寂偶爾會開口,語速很慢,現實和記憶在打亂重組。
即便是熟悉的地方,也有所出入。
曾經的他最懼怕遺忘,比起放下執念,裴寂更擔心傷口愈合,獨自一人故地重遊,反複撕扯回憶。
直到舊傷鮮血淋漓,仿佛才能确定謝将時真實存在過。
秦牧說,他瘋了。
但裴寂不以為然。
他又沒痛哭流涕,大喊大叫,他始終平靜,齲齲而行。
到後來,秦牧也不說了。
因為大家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