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為止,他隻知道自己變成了個雄蟲,來到了蟲族,周圍人對自己的感官貌似還不錯。但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依舊一無所知。
所以,掌握知識,就等于掌握自己的命運。
不算傻的周諾很快點開了通訊儀器上的幼教闆塊,并且專心研讀起來。
見此,原本還想再給他檢查下身體的霍夫達也隻能安靜下來,連同薩迪克一起。哪怕目前周諾的脾氣似乎很好,但長期的習慣導緻,沒蟲敢擅自打擾正專心某件事的雄蟲。
因此,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過,忙碌了一會兒後,周諾終于成功地大緻弄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以及身份。
當真是,哔了狗了。
“什麼?他把自己鎖在房間不肯出來?”
一襲華美的長袍,剛下飛船就帶着晝沙,星桦,千桦以及一大堆雌蟲趕過來的伊伽琺,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兩隻雌蟲。
“是的,伊伽琺殿下。”深深颔首,這輩子第二次真實世界裡見到雄蟲的霍夫達努力保持着鎮定,認真解釋道。
“自從在醫療艙内醒來,雄蟲殿下了解了目前自己的境況後就拒絕了我們的靠近。雖然他依然在照常進食,但雄蟲殿下始終拒絕與我們交流,請寬恕我們的無能。”
話落,仿佛是依舊有些無所适從,醫療官再度深深地彎腰緻歉。
沒蟲能說這位醫療官不負責,深耕在這邊境星幾十年,霍夫達能力和風評向來很好。否則,薩迪克也不可能單獨安排他來照看目前明顯缺乏安全感的雄蟲。
但是——
“呵,你們的确是無能。”
聽完對方的解釋,雙臂抱在胸前,耐心從來不算好的伊伽琺此刻心情越發煩躁,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吐出了自己心裡壓抑的郁氣。
從首都星趕來的行程中,伊伽琺就一直在悔恨。不是悔恨自己當初放棄尋找蟲蛋,而是悔恨這次艦隊的士兵隻找到了自己的雄蟲崽,卻沒有任何當初撿走他和撫養他的蟲的消息。
否則,他一定讓那隻蟲好看!
想到這裡,本就因為雄蟲心潮起伏的伊伽琺沉下臉,下一刻
“啊——”
單膝跪倒在地,醫療兵出身的霍夫達并沒有怎麼經受過精神力沖擊,這些年他一直待在中轉站治療前線退下來的士兵,連邊境星的前端區域都沒怎麼去。因此突然精神海被一股無法反抗的暴力刺入,雌蟲幾乎是瞬間跪倒了下來。
沉默,軍艦内死一般的沉默。
但,這才是衆蟲最為熟悉的雄蟲。
心情不爽時,會肆意地宣洩,會放肆地折磨雌蟲的雄蟲。像那隻哪怕明明很憋悶,很苦惱,卻隻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拒絕别人進入的雄蟲,才是真正的怪異。
“伊伽琺,先看孩子要緊。”
一隻手,無視雄蟲周遭燃燒的怒氣,穩穩地握住了對方纖細但華美的胳膊。
仿佛沒有看見倒在地上的醫療官,晝沙大将滄桑的眼珠沒有絲毫移動,但嘴裡說的話卻成功讓雄蟲停下了精神力的肆虐。
呼——
哪怕被針對的不是他們,在場的衆蟲依然忍不住輕輕松了口氣。其中,距離伊伽琺更近的千桦更是握緊了拳,直到看見身旁星桦紋絲不動的身影才松了些手指。
沒再把精力浪費在這些廢物身上,看向早就明智地後退了半步而讓霍夫達上前彙報的薩迪克,伊伽琺擡了擡下巴,示意對方領路後便頭也不回地朝着周諾所在的休息艙而去。
艙門内,書桌前
坐在轉椅上的周諾,其實狀态并沒有外面的蟲們想象的那麼差。
這些天他隻是在做思維導圖而已,這麼龐大的新世界,新宇宙以及新三觀,他總需要些時間理理的。
至于不想見人,純粹是兩個大男人每次見到他就莫名雙眼放光,雙眼滿是疼惜的場景,着實讓周諾有些吃不消。
因此,看着桌上自己整理好的思維導圖,正在發呆的周諾完全沒有想到就因為這點事情,外面就已經鬧出了混亂。
“薩迪克少将,您怎麼突然帶這麼多人過來?霍夫達醫生呢?還有這幾位是?”
推開門,關在屋内好幾天,正打算出去找人順便問問一些疑惑不解的問題的周諾,剛出去就迎面撞見了一群朝着自己這個方向過來的人……哦,不對,應該說蟲。
目光從熟悉的薩迪克身上掠過,沒看到另一位熟悉的霍夫達的周諾,隻好轉頭看了眼領頭的陌生幾蟲,随後習慣性地禮貌颔首笑着打了個招呼。
晝沙:……
星桦:……
千桦:……
剛見識過伊伽琺發脾氣教訓蟲的衆士兵:……
沒有察覺到身後衆蟲異樣的沉默,看着面前陌生又莫名熟悉的年輕雄蟲,伊伽琺幾乎控制不住地手抖了起來。
看啊
那和他一樣如星輝般閃爍的頭發
那和他一樣深邃美麗的紫色眼睛
那無與倫比的五官,那誰也比不上的美貌
果然,隻有這樣的雄蟲才配稱得上是他的蟲崽!
蟲神在上,他就知道他伊伽琺不會拼不過蒂谷那隻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