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叫育種室,其實根本沒有土壤和幼苗。
那「憶種培育師」培養的是記憶的種子。
一整個育種室裡面都是色彩斑斓的「記憶」。
比如說出身政治世家夢想成為舞者的少女,此生與舞台無緣,而在這育種室的培養皿裡,「她」可以翩翩起舞,待記憶的種子生長完畢,那名少女便可以來此取走這份記憶,據說比親身經曆的還要鮮活。
“我們不就是想體驗一番嗎!說不定多換幾份人生經曆,對比一下,就能追求到生命的本質了呢?!”智種學者為自己行為辯解。
我沒聽,畢竟早就習慣了。
我現在滿腦子那什麼育種室。
雖然有點細思極恐不會自己所處的世界也是在生長的記憶的種子……
還有點哲學糾結不是自己親身經曆的人生,擁有這份記憶到底算什麼……
但是吧。
我:“所以你們搞到手了沒。”
别管了,史官想要,史官擁有。
我不允許元老院有的好東西我沒有。
智種們:“……”
智種們支支吾吾。
我眼神一淩:“莫非你們想進元老院賣溝子?”
智種們:“……”
智種們果斷掏出一份培養皿。
“你知道的……”他們打哈哈若無其事。
那我可太知道了,來都來了的道理嘛。
我也若無其事接過那份培養皿,沒有追問他們到底還有沒有到底順了幾份,就這麼揣懷裡若無其事走了。
智種們:“……”
智種們在我身後呐喊:“不要忘記撈我們啊!”
哦對哦還有撈人。
我掏出石闆找阿那克薩戈拉斯,明明是那刻夏的兵,憑什麼要我負責。
發現他還沒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那就不能怪我了,在元老院手裡多待幾天吧。
阿那克薩戈拉斯:[你又做了什麼?]
我:“……”
我深沉地看着石闆,然後擡起頭四周看了看,确認自己沒被監視,所以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家夥如此精準地找了過來?
阿那克薩戈拉斯:[那群來我家附近砍樹枝的是怎麼回事?]
我:“……”
什麼,居然是「思維枝椁」的事嗎?
怎麼回事啊神悟樹庭,我隻是讓你們給我弄一批過來,怎麼就精準跑去阿那克薩戈拉斯家砍他家附近的啊,是因為他家的樹杈長得格外茂盛嗎畢竟是因為學者思考長出來的……
我:[你不能一有事情就懷疑到我頭上]
史官是無辜的,史官完全沒有想幹壞事。
阿那克薩戈拉斯:[和你無關?]
那肯——
阿那克薩戈拉斯:[你以萬敵的名義發誓和你無關]
我:[……]
我:[其實有點微不足道的關系]
我:[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向來老實]
阿那克薩戈拉斯:[……呵]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都怪那些砍樹杈的家夥,樹庭那麼多樹杈不砍偏偏跑去阿那克薩戈拉斯家砍。
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我想了想阿那克薩戈拉斯在樹庭的那種既被警惕厭惡又被敬佩推崇的複雜處境,在無人能看見的角落豎起中指,他們包故意不小心的。
可惡,明明是他們的錯,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史官。
我馬上轉移話題:[那什麼,那刻夏的兵你管不管?]
阿那克薩戈拉斯:[……]
阿那克薩戈拉斯:[智種那群家夥在奧赫瑪惹出什麼事來了?]
他好懂,不愧是樹庭的,不愧是那刻夏左右手。
[他們闖進元老院的育種室了]
[你或者那刻夏對「憶種」感興趣嗎]
[我覺得他們包偷偷順了私藏了東西]
[加油阿那克薩戈拉斯,隻要你把他們撈出來,就可以拿到他們手裡的東西了!]
我噼裡啪啦把育種室給他介紹了一番,還多列了幾個陰謀論啊世界是虛假的啊這種猜測——我可太懂怎麼釣智種這些追求生命本質世界本源的犟種學者了。
阿那克薩戈拉斯:[你最好沒騙我]
我:[包的!]
我:[我要是騙你就這輩子見不到那刻夏!]
阿那克薩戈拉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發來省略号,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成功把事情甩出去了!就讓那刻夏的黑暗帝國和元老院掰頭吧!
加油阿那克薩戈拉斯!隻要你夠努力你一定能從元老院手裡撈回智種學者,再努力一番一定能從他們手裡敲出他們順的東西!我相信他們手裡一定不止一份!
我也很忙的,我還要帶着新到手熱乎的「憶種」培養皿獻給王!
[史官閣下!不好了!]
石闆冒出熟悉的消息,我:“……”
[奧赫瑪人吃了樹庭的果子變成傻子了!]
[史官閣下怎麼辦?史官閣下您快來看看啊!]
我:“……”
我兩眼一黑看不見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