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彌棉聽見聲響,有些意外地扭頭看他,心裡想第二次了,怎麼會這麼巧。
“欸,你怎麼來了。”她捶捶蹲麻的腿,轉過身問。
梁聞新剛剛跑步過來,呼吸有些急,微喘着氣,就停在離她兩步之外的距離,手上提着一袋貓糧。
“好巧啊,我本來打算走了。”白彌棉低頭假裝揉手腕,她不太會掩藏臉上的表情,勉強笑着扯起嘴角說,“它們差不多要吃飽了,還要麻煩你跑過來一趟,要是你沒時間的話,可以跟我說的。”
白彌棉擡起眼睫,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玩着頭發不想看他。
一般在公司裡當高層的,頭頂上都跟頂了個雷達似的。
梁聞新是個聰明人,聽見這句話,哪裡還不明白這話裡的言外之意,意思是你不遵守約定,還來晚了,幹脆下次你别來了。
他尴尬地捏了下颌角,心想真是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這事是他的錯。
梁聞新立馬點頭乖乖道歉,急忙解釋說道:“是我來晚了,很抱歉讓它們餓着肚子,今天朋友跟我吃飯,回來晚了點,但我沒有忘記。”
“哦,原來是這樣。”白彌棉聽到他這樣說,表情柔和了很多,眉頭也舒展開來。
“那沒關系的,反正你不想喂的時候告訴我就好了,我會過來的。”白彌棉開心了,嘴角慢慢上揚。
她擡頭看他。
下一秒,兩個人的目光便直直的撞上了。
氣氛變得有些特别。
梁聞新收着下巴,微低着頭,仿佛是為了方便她能看得更加清楚,目光認真的注視着她,眼底是一片的真心實意,好像可以無害地包容着她的的所有,沒有任何雜念,清爽的像藍綠色的湖泊,像河流,任由你探尋直至盡頭。
恰巧一陣微風拂過,吹起白彌棉耳邊的幾根發絲,她嗅出了淡淡的酒味。
“你……”白彌棉出聲打破了這奇怪的氣氛。
梁聞新很快破功,眼底眸光動了動,像潋滟的碎星,他笑,“怎麼了嗎?”
白彌棉頓了頓,輕聲問道:“你是喝酒了嗎?”
“喝了,這麼明顯的嗎?”梁聞新低頭聞了聞衣服,好像是有點酒味。
白彌棉聽到他的肯定,再仔細看他的臉,發現他的臉上有着淡淡的薄紅,眉梢也都染上了很輕的粉色。
剛剛以為是他跑過來太着急了,臉上還沒有褪下去的淡粉,不太在意,現在看來卻不是。
白彌棉反應過來了,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你都喝醉酒了,回家好好休息不用再來啦,還要下來喂食。”白彌棉不自在地摳了摳指腹,眼神落在梁聞新手裡的貓糧袋上。
皇家牌貓糧,還是她推薦的。
這個牌子挺貴的。
白彌棉看見,心裡覺得更不是滋味了。
“你說什麼呢,沒喝醉,我都答應你了。”梁聞新被逗笑了,胸腔顫動着不停起伏,發出陣陣愉悅地笑聲,半天才停下。
笑夠了,他用手掌捂住胸口。
白彌棉的視線又情不自禁地跟着上下起伏的胸膛而動,再然後跟着他的修長的手而動,她看一眼,眼神四處飄忽着,再看一眼。
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收回視線。
梁聞新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忽地笑開了,他手指扯了扯衣領,攤開手掌,舉高了點,把手背對着她,而後垂眸問,“好看嗎?”
“啊,什麼。”白彌棉沒想到被抓包了,強裝鎮定地看了幾眼說:“嗯,還可以,挺好看的。”
她說完這句話,梁聞新看到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紅色。
梁聞新忍住笑不再逗她了,隻是說:“謝謝你對我的贊賞。”
“可以邀請你一起吃個飯嗎?”梁聞新問。
“吃飯?怎麼這麼突然。”白彌棉疑惑了,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的,好端端的怎麼說起吃飯,什麼情況?
“真喝醉了?”白彌棉擡頭看他。
梁聞新搖搖頭說,“不是,沒喝醉,今天就喝了兩瓶紅酒,我酒量還不錯的,我剛來這邊對這裡不怎麼熟悉,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帶我在這附近轉轉?”
“哦,原來是這樣。”白彌棉點點頭,表示理解,想了想也是,第一次見梁聞新,她就猜是新來的住戶,因為是生面孔。
“可以啊,這有什麼,小事情。”白彌棉頓時感到責任感滿滿,欣然答應了。
“好。”梁聞新松了口氣,答應吃飯算是原諒他今晚遲來喂貓這回事了吧。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上擡,捏着眉心,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酒後的倦意跟坐飛機後的疲憊,這會全都湧了上來。
白彌棉看他的狀态不好,特别體貼地說,“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回家都好晚了。”
“等一下。”說着,梁聞新蹲下來摸了摸小狸的毛茸腦袋,它感知到熟人的氣味,親昵的将額頭貼上去蹭了蹭,喵喵叫了幾聲。
沒白喂不是,還記得他。
眼角餘光裡,果然不意外地看見白彌棉在旁邊捂着嘴偷笑。
“現在可以走了。”梁聞新說。
他站起來,收回來搭在貓貓頭上的手。
“好。”白彌棉說,她扭頭對着貓咪們擺了擺手,“我們走啦,明天再來看你們。”
白彌棉跟在梁聞新後面兩步左右的位置,他們一前一後走着。
雖然住同個小區,但他們平時很少見面,這還是第一次靠那麼近走着,往常都是分開回去的。
白彌棉抓緊背包帶子走在後面,偶爾擡頭看一眼他的後背。
走了一段距離,快到樓下了。
梁聞新看着前方目的地突然說,“我之前覺得這段路很長很長,現在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