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兩根手指試探性地按在豹貓的背部,體溫異常的燙手,昏迷高燒不退,昏迷前的情緒高亢,種種症狀不像普通感冒。想到向英平時活蹦亂跳,攻擊性和戰鬥欲都極強,看着也不像有什麼絕症,頂多就是愛解放天性,變回原始獸人這個怪癖。他甚至看過向英的個人報告,身體狀況的那一欄填的是健康。
宗牧一時辨認不出到底是什麼問題,不再耽誤治療,抱起豹貓,帶着她去醫院。
不知是室外的溫度偏低,向英在他懷中變得沒那麼燙手,甚至四肢隐隐動彈了一下,在踏入醫院的一瞬間,向英蘇醒過來。
才睜開眼睛,她第一個看到的東西竟然是宗牧下巴,下一秒感受到腰部一緊,宗牧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她的後背緊貼着宗牧的胸膛,都快把她的隔夜飯給勒出來了,價值999的高級牛排可不能這樣輕易離開她的胃。
向英哽着脖子,往下吞咽,強壓住那股嘔吐的感覺。拉長身子試圖掙脫出去,可宗牧似乎沒發現她醒了,牢牢地将她鎖死在懷中,無論從哪個縫隙都沒法溜走,隻能待在他手上,仰視着宗牧的一舉一動。
停止了無謂的掙紮後,向英試探性地轉動着脖子,探查周圍的環境,一擡眼看見大廳内走動的白衣天使們,她默默收回視線,不願意來到這種嚴肅的場合。
宗牧又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怎麼抱着她來醫院?
他自己看病把她帶出來幹甚?
明明不久之前要她卷鋪蓋走人,現在又把她緊緊地揣懷裡一起看病,向英表情複雜地磨了磨牙,真是冷血卑鄙的資本家,要用到你時立馬把你撿回來,不需要你時又一腳踢開。
向英不爽的伸出後腿踹向宗牧的胸膛,想到他肩膀上的傷口是她所咬傷的,又放輕了力道,猶如撓癢癢一般後腿從他的前胸慢慢滑下去。
“宗先生,周醫生今晚正好值班。”
前台的護士俨然和宗牧很熟,笑容親切地問候着他,看來宗牧還是這裡的常客。年紀輕輕竟然病得不輕,現在的年輕獸人真是不愛惜身子。
向英啧啧搖頭,狗獸人就是這樣,愛胡來。
“不是我看病,是這隻豹貓需要看一下。”宗牧微微搖頭解釋道。
向英從宗牧懷裡坐起來,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什麼?她怎麼不知道她有病?難道這又是什麼新型的栽贓整蠱嗎。
宗牧察覺到懷裡的動靜,低頭看向懷裡醒來的豹貓,四目相對之下,想到照片的誤會,他見向英掙紮地越來越厲害,輕聲安撫道,“沒事,看醫生很快的。”
不?!這是快慢的問題嗎?
她沒病看什麼醫生?
向英掙紮地更兇了。
可是沒有獸人能聽懂向英的嗚咽,沒有!
獸語到底什麼時候統一一下!
向英被迫做了一大堆檢查,期間四肢被不停地擺弄,她怏怏不樂地趴在走廊的長椅上。她今晚這些檢查就是活生生來醫院受罪,她除了獸形問題以外,身體狀況好得不能再好,而獸形問題做檢查是查不出來好壞。
她蹲坐在長椅上,打着哈欠等着宗牧出現,這個宗牧中途就離開了,到檢查結束都沒回來,她可不是閑貓,今晚回去還要收拾行李,明天早上卷鋪蓋走人。
此處不留獸,自有留獸處。
該不會是宗牧突發惡疾去看病,才消失這麼久。說不定宗牧等會全身裹滿紗布站在她面前,和她哭訴着倒黴的經曆。她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着宗牧的所有行為,發出滿意的哼笑,又躺在長椅上。
直到長廊盡頭傳來腳步聲,她激動地翻身一躍站起來,仰起脖子張望着來人,究竟她的幻想會不會成真。
逆光下宗牧手裡拿着一大沓檢查報告,表情看不出喜怒,他低頭看着報告朝着向英走來,向英翻動身子時的響動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擡眼微微掃了過來,視線在她大腦的位置停頓了長達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