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嗓音給他判了死刑。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的道路你自己去走就好,對于我們這些不理解你的人,你遠離即可。當然,選擇了《賽博之戀》後你必須和我們待在一起,我對你的要求很低,做好這個舞台。
我不攔着你以你的方式吸引眼球,但,你不能把主意打到《賽博之戀》任何其他成員身上。”
“這裡,沒有人願意配合。”
傅尋硯丢下最後一句話,沒再管周奇的憤怒、傷心又或者怨怼。
世界上賺快錢的方式千千萬萬,踩在道德底線上斂财的人不計其數,他們隻需要以極小的代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對此,普通人自然感到不公平。
但有什麼關系?如果我們要堅持高道德,那就堅持下去,别去眼紅,别去抱怨,專注“我所有的”,“我能得到的”而不是那些“也許可以屬于我的”。
我們總要在這些矛盾中找到自洽的空間。
周奇無力地癱倒在牆邊。
兩分鐘後,有人從陰影裡走出。
“錄到了嗎?”
“嗯,但他說的話太少了,也不夠直接……”
“沒關系,可以剪輯。”
“可這樣……”那道聲音有些低沉,“不是也會把你拖入輿論嗎?現在傅尋硯的熱度很高,而且有之前那件事給他作保,我們很難中傷他。”
周奇以手遮住面孔,無所謂地揩下那兩滴其實沒有任何情緒的眼淚。
“放心,有其他人會幫助我們。”
傅尋硯,你這樣對待我,隻會削減我做壞事的愧疚感罷了。
第四天,蔣翩翩和章曲終于回來了基地,開始對幾個dance小組開啟中期考評。
大練習室中央的長桌上坐着五位老師,旁邊席地而坐的則是一些專業素人老師,他們将會輔助指出各組的問題。
Dance組在舞台上不需要唱,但還是需要錄音,所以歐若也趕了過來,看着傅尋硯就好像看着負心漢,完全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選dance。
他可是好不容易說服節目組把自己的一首歌塞進了二公,為此還和陳鳴雀鬧了不愉快……那老家夥竟然也想塞歌,還是他最有名的一首。
歐若憑着和節目組的交情上位,但萬萬沒想到傅尋硯居然“背叛”了他,真是傷心……
這一周目由于傅尋硯的幹預,幾個舞台的編舞都有了質的飛躍,也因為傅尋硯在一公的示範,很多專業舞者出生的練習生積極提出意見,使得整體完成度上了一個階層。
當然,中期考核下來每組仍有不足,缺了旻海的《waterfall》缺了主心骨,幾個練習生完全沒跳出松弛感,被章曲皺着眉罵了一頓。
《鴉雀無聲》在正式演出時注重表演,而在當下,缺乏布景和怼臉鏡頭,隻能展現出無盡尴尬,讓所有練習生為這組打了低分。
讓人驚喜的是《黑客聯盟與情報局》,劉永善的鬼點子讓這首歌有了“特工”的主題,加上幾位練習生個性都不錯,配合默契,完成得很不錯。
《月光》中葉萊擔任了Leader和Center的雙重身份,在他的帶領下,練習生們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出任何差錯,蔣翩翩贊不絕口。
《賽博之戀》最後一個上場。
聽了林薇薇建議的傅尋硯收到了幾件衣服,終于在排練中穿上私服,為了配合主題,他挑選了寬大的黑色T恤,和黑白色的運動褲,看起來随性而青春。
他站在舞台中間,擺好了開場動作。
蔣翩翩擡眸,在交錯的雙臂間對上後頭的眼睛,沒忍住抽氣一聲,差點咳嗽。
好帥的眼睛!傅尋硯一定很适合覆面系!
還沒等發上花癡,那邊有工作人員一陣騷動,蔣翩翩看過去,他們卻又已經恢複了平靜,但一個個盯着傅尋硯皺眉。
蔣翩翩和章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節目的錄制不會暫停,所以他們還是等表演結束再問好了。
開始了。
練習室的環境很簡陋,加上擠擠挨挨二十來個練習生坐在周圍,中間正在表演的人難免放不開,可傅尋硯這組絲毫沒有這個問題。
不論是傅尋硯本人,還是旻海、江瀚或白鎮,都是經驗老手,他們全神貫注地完成自己的part,一個個随着音樂來到中央,唱本人的段落。
到了killing part處,傅尋硯站到中央,音樂突然暫停一秒,中央的青年擡眸,脖子輕巧地扭動,然後手從胸口滑落緩緩來到腹部,腰胯随着鼓點轉動。
啊啊啊啊!身後好多練習生發出尖叫。
好sexy!傅哥牛逼!
有幾個人忍不住跟着動,但發現看似簡單的動作到了自己身上簡直是大失敗,嗯,他們應該和周奇看上去一樣滑稽。
蔣翩翩看愣了,《賽博之戀》居然是那麼澀澀的歌嘛!看别人跳也不覺得啊!為什麼傅尋硯一站在中心,就讓人腿軟呢?
那雙眼睛慵懶地掃視過去,就像是沉浸在夜店狂歡後的糜亂,自有一派風流,讓人瞬間堕落的緻命魅力。
蔣翩翩和章曲不自覺屏住呼吸。
其實在場的人都這樣。
隻有歐若,他的神色越來越嚴肅。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别說還挺好看……啊不對,傷風敗俗!
姜蘇林克制不住笑意,反複捂嘴,印證了網上所說的看這個舞台嘴角就是會忍不住勾起,眼神迷幻,媽媽們都在害怕是不是磕了。
看得出來傅尋硯還收着力,沒有火力全開,但饒是如此,他和其他幾個人的配合也完美到了極緻。
完美到讓人忽視了這個舞台上還有個周奇。
是的,除了killing part的那個定點時,大家有意去比較五人的動作外,他們好像,完全忘記了還有周奇這号人物。
不少實力不行但排名還不錯的練習生都感到後悔,早知道就不該畏懼《賽博之戀》的難度而不參與啊!這實力也太強了,就算自己混入其中也不會被發現跳的不行吧?
但很快又意識到不行——他們可不想和蔣安一樣到時候在舞台上拿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