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熟悉的女聲,葉萊知道那屬于總導演。
穿着訓練服的男孩走進來,微微躬着身體,眼睛在坐着的人和站着的人身上都掃了一圈,最後緩緩落在傅尋硯身上。
“請問,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他注意到,當他問出這個問題時,似乎并沒有人能回答,他們和他一樣,都不知道答案。
所有人隻是把目光投射在中間身形颀長的青年身上,他就像宇宙中一顆爆炸的星,正在牽動所有周邊塵埃的命運。
“葉萊到場了,現在可以說說怎麼處理了吧?”
處理?處理什麼?葉萊感到困惑,一下子撞進那雙眼眸裡。
一如既往的深潭,但驟然印出月光,躍動着的皎潔帶來了最後一個春夜的躁動。
他看到傅尋硯揚了揚下巴,好看的下颌線指向前方大屏。葉萊不自覺輕移視線,一眼看見了那張照片。
那是!
李鵬程注意到葉萊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精彩,蒼白隻是一瞬間,飛快變成了绯紅,如三月的桃花一樣豔麗,男孩的眼眶裡也很快蔓延出一點水汽。
不是因為難過傷心,而是過于急切和……羞澀。
“我……那個是……”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從沒見過這樣的葉萊,他年紀雖小個性卻一直都很從容不迫,是媽媽粉眼裡“别人家的小孩”,體貼優雅,出道三年從未留下黑曆史,哪怕是去鄉下的團綜,他也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管理。
他從來都是微笑的,盡管有人評價他有點假(不然不可能在《新世紀》交不到朋友),但沒有人能否認,如果要給“偶像”找一個對标者,那葉萊一定最為标準。
沈子卿很疑惑,“怎麼了?反應這麼大?這個女生你也認識?”
三連問沒能讓葉萊開口,反而似乎更加窘迫,在這樣的着急中他瞪了一眼傅尋硯。
很生動,微笑的假面男孩第一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不加修飾做出這樣不禮貌的表情。可他仍舊是好看的,绯紅的臉頰和水潤的眼眸,終于有了二十歲的局促。
被他瞪了一眼的青年站在原地,突然笑了。與葉萊不同,他的笑承載着潋滟風光,如同春日枝頭盛放的花朵,眼角眉梢都是暖意和風情。
嘶——全場工作人員内心倒吸一口氣。
這兩人實在與“恃美行兇”四個字太過吻合,他們不需要做什麼就能把人迷暈乎。
不過,為什麼他們之間的氛圍如此之奇怪?
傅尋硯先開口了,他看向節目組,“那個女生葉萊不僅認識,關系匪淺,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不過的人了,你說對吧葉萊?”
葉萊氣極,“你放屁!”
哇哦,小王子罵人了,好震驚。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兩人在拌嘴,他們卻好像莫名看了一場偶像劇。
工作人員死魚眼。
這叫什麼,命運的羁絆啊,我的绯聞永遠和你有關,這何嘗不是一種我的cp是真的的證據呢?
葉萊知道事情必須有個解釋,同時隐約也察覺到大概是這張照片流進了市場,導緻傅尋硯現在産生了戀愛風波。
這不是肯定的嗎?照片裡那女的狗都不會認出來,傅尋硯的臉可是清晰的很,兩人那種姿勢怎麼都會被誤會吧!
葉萊萬念俱灰,但他畢竟是個好人。
“那個女生,其實是我。”
葉萊的臉色太不正常,工作人員本來以為是他認出了那個女孩,都在等着葉萊說這女生是他姐姐、妹妹……甚至離譜一點媽媽小姨之類的也不是沒可能,但葉萊給出的答案還是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什麼??”“怎麼會!”“暈”
所有在場的人,除了葉萊和傅尋硯,都感到不可思議。
“小鄭掐我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夢。”副導演錢秋生眼神渙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沈子卿情不自禁拍了下桌面,“你?你在開玩笑嗎?”
“是我是我。”葉萊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那時候我在拍團綜,内容就是打扮成女孩,随機邀請一名陌生男子和自己戴情侶戒指。”
沈子卿有些猶豫,“但就我所知你的團綜裡好像沒有相關内容?”
葉萊咬牙,“因為最後太丢臉了沒放出來!”
不是,既然早就知道丢臉為什麼要拍攝啊?
傅尋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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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月前。
“把名額給他?”老張總瞥了一眼傅尋硯,“他才簽給你四個月吧?有什麼成果嗎?”
李鵬程那時在老張總面前說的上話,還很意氣風發,他挑了挑眉,抓着傅尋硯的胳膊向前推了一步。
“張總,看看這張臉,這張臉絕對值得投資。還有小傅實力不差的,雖然起步晚,但老師們都說他體力很好,對唱歌跳舞加持很大。”
“還有,您看當初會議上不就是說每個組都有一到兩個名額嗎?雖然我這組目前就我一個經紀人,但好歹也是一個組不是?”
李鵬程話就說到這,眼神示意傅尋硯說兩句好聽的給老張總,這次培訓可是公司出錢免費送他們去交流,公司裡二十多号練習生争這八個名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