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歸知道,被當面指出還是會覺得,有點難過。
“還有你藍翼周,你别看白鎮,他的問題還是小問題,你那個唱的才叫五音不全。”歐若也是沒放過其他人,作為正統音樂人,歐若才不害怕這群小年輕小流量的粉絲找他麻煩,不對的地方立即指出。
“現在已經三公了,在這裡少說也訓練了一個半月,我幾乎沒有看到你唱功方面的進步。”
藍翼周白了臉。
“我不明白,每次就五六句話,一句句糾正也花不了你太多時間吧?為什麼不能主動去找老師請教,主動去練習呢?”
歐若的批評是暴風式的,大家很少看見他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吓得和鹌鹑似的不敢吭聲,連姜蘇林也是舉了話筒又放下,尴尬笑笑。
傅尋硯閉着嘴抱緊腿——嗯,他的rap也是加起來不到十句話,但是……
然後大家就看見歐若一臉不可置信。
“Oh my god!Oh my god!傅尋硯你在幹什麼?”
“我剛剛還拿你當模範生誇獎的你怎麼轉臉扇我巴掌?”
傅尋硯捂臉。
“我還在練習。”
旻海也是擔心今天攻擊力超常的歐若再給傅尋硯不痛快,所以立刻舉手補充:“歐若老師你是沒看見他三天前的水平,真的,已經進步超級多了,我相信他兩天後會完美演出的。”
歐若也在這間隙被工作人員舉着手機展示了一下傅尋硯剛開始練習的水準。
“這我很難評了,Bigland你來。”
“我……”Bigland欲言又止,“其實我之前去過他們練習室。”
“傅尋硯你的問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但其實我還真沒想到你會有這個問題來着。”
“明明一公的抒情風,二公的慵懶風你都演繹得很好,三公的這個風格和你的初舞台不是差不多嗎?為什麼會那麼不适應呢?”
為什麼呢?傅尋硯也不是很明白——他要能明白,問題就解決了。
Bigland思索了一下,整個大教室都安靜下來。
“好雙标,為什麼我們的時候都是批評,輪到傅尋硯做的不到所有老師都在幫他想辦法?”周恒宇翻了個白眼,小聲和邊上人說話,那人隻能讪讪一笑。
為啥?因為傅尋硯是實力好的乖學生呗。
章曲畢竟經驗多,似乎隐約能抓到症結。
“我感覺也不是你無法表演張狂的風格,而是無法在rap的框架内那麼嚣張,之前你是不是都是靜态練習?我建議你可以多找幾個rapper的舞台去看看,然後從模仿開始。”
“也不用在練習室連,就到那個演播廳的大舞台上去試,找找感覺。”
“因為你的吐字節奏什麼都是對的,就是太過收斂,所以感覺很奇怪。”
傅尋硯聽取了建議,打算回頭就立刻去。
但這組還不僅僅是傅尋硯的rap問題。
“我怎麼感覺你們……”蔣翩翩努力思索,“就是很平淡,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其實看見你們的舞台前我有很高的期待,現在看完了心無波瀾。”
為了防止打擊到他們的信心,蔣翩翩還給他們找補,“也許是沒有配合妝造?”
這解釋很蒼白,不如不解釋。
沈遲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發現了問題。
考核完,下午趁着傅尋硯在隔壁小教室獨自練習,沈遲把大家都集合起來。
“我覺得,我們有點太依賴傅哥了。”
“總是等着他給指令,等着他來找問題。”
空蕩的練習室内,四個青年沉重地點頭。
白聞及已經摘掉了眼鏡,褐色的眼眸像是混入了缥缈的霧氣,難得有些迷茫。
“可是——我得承認至少我找不出問題,我甚至沒有感受到蔣翩翩老師他們說的‘不夠’,是指哪裡不夠。”
這不能怪白聞及。
事實上很多直播間觀衆也不能理解蔣翩翩所說的“差了口氣”是差在哪,她們中的一小部分堅持認為是蔣翩翩在挑刺。
而白聞及能大膽地坦率地承認自己發現不了問題,這個态度起碼比死鴨子嘴硬要好。
“感覺這個東西是主觀的。”達裴也承認,“但是,蔣翩翩老師很厲害,如果她從主觀上出發認為我們還能做的更好,我們就肯定還有進步空間。”
旻海點頭:“所以我認為至少在尋硯回來前,我們可以再好好把測評的錄像帶看一遍,找找到底哪裡有問題。”
練習室的窗簾乘着夜風飄動,夏日的喧嚣已經在池塘邊拉開序幕。
白聞及有些煩躁,不過他壓抑下心頭的浮動。
那種不愉快的情緒并不針對任何人,隻是因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