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坐在了電腦前面雙手快速的在鍵盤上流動,可最終找出來的結果卻不太理想,雖然名為‘金’的嫌疑人檔案有記錄在警局内,可這個人沒有前科,也沒有指紋,要找到和他相關的人實在是艱難。
而他們尋到帕洛斯也是波爾甘提供的信息,是他說嫌疑人跟帕洛斯關系很好所以他們才會找上他的,可就結果而言若是從帕洛斯口中得不出一點必要的信息,那麼他們這二十四個小時就要白費了。
更令人訝異的是帕洛斯居然會主動說出他和金是戀人關系,這點給他們提供了搜尋的線索,但同時也會将搜查弄得更加艱難,因為在這個時代‘同性戀’是一件難以說出口的事,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在各個場合接吻甚至是牽手。
就在凱撒陷入沉思的時候,找查資料的警察終于将嫌疑人‘金’的個人資料放到了他的眼前,凱撒打開檔案一看,頓時就皺起了眉毛。
[姓名:金、年齡:二十歲、出生地:凹凸星西面、職業:大學學生、伴侶:無、戀人:無、現居地……]
棕色的眸子在檔案上停留許久,雖然兩個人的個人信息并無多少共同點,但他覺得先去嫌疑人的住宅看一看再去另外個令他在意的地方。
凱撒将金的住址抄了下來放入口袋,他整理好檔案還給了對方,在離開警局前他看了看手中的表,帕洛斯已經在審訊室待了三個小時了,必須要加快搜查速度了。
凹凸星東面,是高級住宅區同時也是所有以工程師文憑為目标的學生聚集地,因為在這裡有一所工程師學院,所有在此地畢業的學生幾乎都拿到了國家資格的技師文憑,單單憑這個文憑就足夠他們在任何地方就業。
這裡也是讓凱撒意外的地方,作為一個隻要在學校讀滿五年的就可以拿到碩士皆國家技師學業的學生,為什麼會牽扯到一場兇殺案。
好在的是因為注重個人的隐私還有每年的限定的人數,以至于到現在金的房間還無人入住,不過該如何進入搜查則成為了凱撒最大的問題。
先不說他們十分注重學生們的隐私吧,而且他們還有門禁,每晚十二點學校的大門會自動關閉,還有就是進出學校必須要帶着學生證,學生證内含感應器以确保進出人數。
還有若是課間缺席會自動記錄在個人檔案内,所以想要缺席可以,但你要做好一切的解釋自己為何缺席的手續和理由,而金已經失蹤了将近一周了,若是以學生的身份凱撒根本就進不去。
然而這個困惑凱撒很快就解決了,當他看到了沒有核對身份進去的一群人時,他腦内忽然靈光一閃。
是啊,學生的身份不行,那麼以教師的呢?
工程師學校的除了内部常駐的幾位老師以外,還有些來自于其他地方的特地來授課的教師,他們可沒有什麼學校特發的教師證,但在授課方面卻一點也不比其他教師差。
凱撒非常自然的混入了人群,可在穿過那扇門時又被保安叫住了。
‘糟糕。’凱撒在心中暗罵一聲,面上卻一定要保持鎮定,若是有一絲緊張或慌亂他這次的潛入就算失敗了。
“你是新來的教師嗎?以前好像都沒怎麼見過你。”
凱撒扯了扯嘴角,對保安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是的,我是來教學生擒拿術的,那個你知道體育館在哪裡嗎?”
“噢噢,怪不得我就說你怎麼那麼眼生!給,這是學校的地圖,每個新來的教師都會收到的。”
凱撒笑着接過,“謝謝,真的是幫了大忙了。”雙眼迅速的從地圖上略過,很快的就鎖定了男宿舍。
然後他就以一種非常穩的步伐慢慢的走遠了,可隻有他心裡清楚剛才那場景有多麼的驚心動魄。
好在的是進入男宿舍的時候一切都還順利,正好有一群剛剛運動完的青少年擁進宿舍,剛好方便了凱撒的潛入,他隻要脫掉外衫随便捋了捋頭發,就進去了。
這個時候凱撒就該慶幸還好宿舍内不是像旅館那樣用卡進出的,要不然他可不知道該如何解開金的宿舍的門鎖。
在撬門之前凱撒再三核對了房門号,才趁走廊無人的時候開始開鎖工作,直至聽見一聲‘咔哒’聲響,凱撒走了進去輕輕地合上了門。
凱撒并不需要開燈,此時還是下午三點明媚的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減少了凱撒暴露行蹤的可能性。
金的房間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跟一個急急忙忙藏匿的人相比,他的房間太過整潔了,房間裡沒有一絲一毫的雜亂。
凱撒慢慢的走進書桌,入目的隻有他和另一個不清楚身份的人的合照,就算他打開書桌下方的櫃子也沒發現其他照片。
他走到衣櫃緩緩打開,入目折疊整齊的衣物和床單,櫃子裡似乎還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從這點可以看出對方是一個很愛生活的人。
然而一個愛生活的人卻莫名其妙的作為第一嫌疑人消失了,這一點凱撒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
還有房間内近乎詭異的整潔,就好像……他的消失是有預謀的。
凱撒忽然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再結合受害者死亡前最後錄像,在那黑白無音頻的視頻中,時間停留在死者死亡前的半個小時,那個看起來無害的少年敲了敲對方門,當他擡頭望向攝像頭時畫面就斷了。
屏幕整整黑了将近三個小時,就好像是被人刻意剪掉了一樣,最後視頻中的那個少年的去處不明,唯一能夠查到的也隻有一個半小時前來找過死者帕洛斯和半個小時後就離開了的畫面。
凱撒立即用手機拍了一張書桌的照片,甚至把那相框的照片也拍的一清二楚,他立馬離開了宿舍,甚至顧不得他的動作是否有被其他人懷疑。
他現在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問帕洛斯,那個騙子絕對隐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他現在就是特地跑回來揭穿他的。
不過就在凱撒跑上跑下的這段時間,帕洛斯已經在審訊室待了五個小時了,距離釋放嫌疑人還有十九個小時。
當凱撒不停流着汗的跑到審訊室時,帕洛斯還是一如之前那般笑意盈盈,那雙微微彎起的橙色重瞳凱撒怎麼看都覺得礙眼,而他感覺接下來的問題問出口後,帕洛斯的情緒一定會有極大的變化。
凱撒深呼了一口氣慢慢的坐下,他看着帕洛斯,臉上少見的露出惡劣的笑容,他将手機解鎖把那張‘金的書桌’的照片推到了他的面前。
“金這個嫌疑人,其實不是你的戀人吧。”
他好似看到了即将崩裂的假面。
04
僅僅那一瞬間,凱撒目睹了神情變動極大的帕洛斯,但很快這個狡猾的又善于隐藏自己真心的青年收斂了臉上的情緒。
他又恢複了那種暧昧不明的态度,但很顯然在那橙色重瞳中映照出的警惕卻暴露出了他并不鎮定的心情。
他将有些顫抖的手握成拳隐藏在桌下,看似漫不經心的擡起頭,用着及其平穩的聲音回應着,“這隻是一張照片,并不能證明什麼。”微微上揚的唇角好似在嘲笑凱撒的無能。
對此凱撒卻有了對策,年輕的警官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收回,他瞧見了順着他手機的移動的視線,他知道照片上的這個人絕對會起到一個關鍵性的作用。
“你說得對,這隻是一張照片确實是不能證明什麼,但我可以去查一查這個人,這個跟嫌疑人關系很好的人。”
凱撒刻意把‘關系很好’這四個字眼加重,雙眼卻一刻都沒從帕洛斯身上挪開,他看到了帕洛斯突然變僵的笑臉,還有那不怎麼自在的表現,他賭對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凱撒心情異常的好,對于他來說案子有了極大的進展比什麼都要來的美好,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合上門的那一刻,低下頭的帕洛斯、唇角、卻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凱撒将照片推了給了自己的下屬,自己坐在一旁等着他的結果,可沒想到的是這個照片上的人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而死亡方式很合理,意外身亡,一點都沒有他殺的迹象,他的名字叫做威廉,而死亡地區好巧不巧正是凹凸星西面。
凱撒覺得是時候好好調查一下嫌疑人金和帕洛斯的出生地——凹凸星西面了。
凱撒再次開車出門前往凹凸星西面的時候已經五點五十分了,他花了一點時間快速的解決完了晚餐,因為他知道随着時間的流逝離釋放帕洛斯的時間也越來越進了,他必須要找到有力的證據才能繼續扣留對方。
可證據哪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它們就像一塊又一塊拼圖,在無數次思考後才終于拼出了它原有的模樣。
尋找線索也是這麼一回事兒,将無數的、雜亂的如同線條的線索理成一條線,在那條線的末端,就是事件的真相。
而這條線的始末都源于兩個人‘金’和‘帕洛斯’,而每次一說到帕洛斯,凱撒想到的便是對方那抹隐藏了所有情緒的笑容,那是個難纏的對手,也是個假意配合實則擾亂你搜查的聰明人。
應帕洛斯要求,他們确實是撤回了嫌疑人‘金’的搜尋令,但撤回的同時也說明着一件事,一旦找到可以證明人是金殺得證據,那麼面臨對方的可不是搜尋那麼簡單了,而是全國通緝令。
這就是普通老百姓和司法組思考問題的差異了,他們總以為隻要撤銷了一個他們就會安然無恙,可就好像大條規中有無數的小條規,而那些小的、不引人注意、甚至是被忽略的條規才是最緻命的。
想到這一層凱撒習慣性的從副駕駛座前的收納箱中拿出了一包煙,他叼住煙将煙頭點燃,右手随着路況左右搖擺,夾着煙的左手則是探出窗外抖一抖,煙灰随着他的動作飄落。
他看着前方的道路時不時地注視着車上的時間,現在已經六點整了,而到達凹凸星西面需要開将近四個小時的車,也就是說達到那邊時正好是晚上十點。
十點鐘,正好是老人家躺下床睡覺的時間,在街上遊蕩的也隻有剛剛下了班的成年人和出來鬼混的青少年。
當然這些都是凱撒到了凹凸星西面前的想法,到了之後他才知道這個地方出乎了他之前所有的想象。
髒亂而散發着惡臭的垃圾随意的丢在大街上,有幾個瘦骨嶙嶙的小孩還一一打開那些垃圾袋,隻為了搗騰出一點水和一些食物。
凹凸星西面,是凹凸星中衆所周知的貧民窟,那邊雜亂、混亂的環境反而讓其他地方的人避而不見,因為在富人或是家中有一定積蓄的人眼中,在這種環境長大的人絕對成不了大事,所以找不到工作隻能挨餓就成為了這邊的常态。
凱撒在這裡逛了許久,終于在北面的邊緣找到了一家幹淨的旅館,他疲倦的倒在了床上,閉着眼思考着明天早上的搜查該怎麼做。
而就在凱撒躺在旅館熟睡的這段時間,距離釋放帕洛斯還有十三個小時。
十一點的警局總是顯得格外的甯靜,下班回家休息的警察,隻留少許值夜班的巡警探查吵鬧、惹事的犯人。
監獄裡人少的話,一個人可以獨自享用一件牢房,躺在并不算柔軟的床上沉沉入睡。
而帕洛斯的運氣就沒他們那麼好了,他依舊坐在審訊室裡等待着下一個前來審問他的人,又或者說他們并不希望他睡覺,想要等到他精神崩潰時讓他招認他犯下的所有罪孽。
可人都在這裡坐着的帕洛斯真的沒預想到這方面的事嗎?他一向清楚自己為何主動來到審訊室,不辯解、不否認、但同時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
身為律師的他知道該怎麼樣用語言誤導對方,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在等一個人,一個自願上鈎傻瓜。
不過前提是他要讓此時此刻趴在桌子上睡覺打呼的警察給引出去,不然沒人上鈎的話他就要犯愁了。
可叫醒一個正在熟睡的人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特别是在雙手被拷在桌子上的時候。
帕洛斯覺得他們的這個做法就是在浪費資源,他幾乎可以向他們保證在二十四小時的拘留過去之前他絕不會從警局中逃走。
第一是這種方式太蠢了,先不說逃跑失敗會怎麼樣,就說成功逃離後等待他的可是一張通緝令,而他絕對會在還未上機之前再次被抓住。
第二點就是他可不會做這種掉智商的事,隻有他玩弄别人的份,可沒有人在語言或行動上玩弄他的份。
幸運的是很快帕洛斯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因為打開審訊室悄悄探出頭的女人,正好符合他要進行接下來的事的對象。
帕洛斯對女人笑了笑,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溫潤的氣質,他慢慢的開口問道,“你好,請問你的名字是?”
女人先是被帕洛斯的動作給撩了一下,然後她才有些害羞的說着,“我叫愛蓮娜。”然後她又好奇的看了帕洛斯一眼,忍不住問了出來,“話說你真的是跟那個殺人案有關的嫌疑人嗎?雖然師兄跟我說人不可貌相,但我看了你半天我不覺得的你是那種人啊。”
帕洛斯先是被愛蓮娜的問題問的一愣,随後就想起來她是今天跟凱撒一同來抓捕他的女人,但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關于這個問題,我也不知該怎麼跟你解釋,不過就算我向你解釋了你也不一定信任我,所以比起這個……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
帕洛斯勾起唇角對愛蓮娜招了招手,随着愛蓮娜的靠近他突然站起湊近女人的耳邊輕聲說道,“是一個關于一個男孩暗戀另一個男孩的故事,不知你是否有興趣?”
05
對于一個在平民窯出生的孩子來說,生存一直都是他們的首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