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餞的味道很甜,不知道那唇吻起來是不是這個味道。衛晟覺得可以先給阿霧喂一顆,再去嘗嘗,不知道他愛吃什麼口味,自己好提前備點。
也不知道阿霧現在在做什麼,好想去看看他,一會沒見着沈霧,衛晟就覺得渾身難受。
衛晟翻個身,嘴裡含着最後一顆蜜餞,枕着手望着房梁天馬行空。
嗯……照阿霧的性子,不可太急,現在自己已經可以喚他的字。
衛晟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同兒時那般喚他“阿霧”,然後可以先拉拉手,然後貼貼嘴,之後是不是就可以……
理智,衛馳冽,理智一點,現在已經進一步發展,比起之前回京之前設想的要好上太多。
雖然現在他可以喚他“子何”,但他要是可以喚他一聲“馳冽”那該多好,或者像兒時那般喚他“晟哥哥”那就更好了。
想想就令人開心,嘴裡的甜味不知不覺沁進心裡,甜滋滋的,異常舒适。
一夜過後,天不見亮,沈霧就爬起來給衛晟熬藥,沒什麼别的原因,主要是心裡有愧,還有點失眠。
按理來說,衛晟的傷口不應該這麼長時日還沒有恢複的迹象,他都已經賴在這半個月。
可每當沈霧給衛晟上藥時,他親眼所見,衛晟的傷口确實是沒有好轉,反而有點更嚴重的意味,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自己的醫術退步了嗎?
想着想着,藥已經熬好。沈霧擡眸望向窗外,天空已經開始泛白,該用早膳了。
衛晟的早膳一直都是由下人送去的,但每當下人送去早膳的時候,衛晟尚未起,下人又不敢叫醒他,導緻他每每隻能吃涼的,沈霧看不得他這樣,于是每日去給衛晟送早膳的人替換成沈霧,沈霧順便還承擔起叫醒衛晟的職責。
也不知道行軍打仗之人為何如此貪睡,也不怕睡到半夜就去閻王殿。
今日沈霧起得早,所以衛晟的早膳也來得早。
走到門口時,沈霧似乎聽見裡面傳來栖栖梭梭的衣料摩擦聲,可按照這個時間來說,衛晟應該還在睡才對,怎的今日起得這麼早?
沈霧将飯菜輕輕放到地上,慢慢将門推開一條縫,讓他看看衛晟起這麼早是要做些什麼?
衛晟不知道門外有個沈霧,平日這個時辰沈霧才剛起,現在應該在膳房給他熬藥才對。
衛晟下床伸個懶腰,對着剛泛起白肚皮的天掀開沈霧為他包紮好的傷口,他恢複能力一向不錯,如今傷口都快結痂。
這可不行啊,衛晟吸一口氣,對着自己的傷口猛的一扣,皮肉裂開,鮮血淋漓,紅與白的紗布刺痛着沈霧的眼。
衛晟的額頭冒出點點汗珠,第四次了,還是有點疼。
待平複好呼吸後,衛晟給自己換上新的白紗布,以免被沈霧看出什麼。他将染血的布條藏在床底,在确定沒有任何遺漏後,衛晟又躺回床上,蓋好被子,做出一副熟睡的樣子等着沈霧來給他送早膳和藥。
沈霧在看到衛晟對自己動手的那一刻,他的臉變得煞白,仿佛失去血色,唇被咬破皮,恍若替唇塗上一層胭脂。
他不傻,他能猜到衛晟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無非就是怕傷好之後自己疏遠他,但是……他……他也不該……如此……
沈霧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不明白,為了他,這樣對自己難道值得嗎?
沈霧一個人思考注定是沒有答案的,除非他願意開口去問床榻上的那個人。但沈霧不會,所以這個答案有且僅有衛晟一個人知道,至少目前是這樣。
沈霧端着涼透的早膳回膳房換一盤熱的,涼的東西對傷口不好。
衛晟不明白,沈霧今日明明看起來同往常無異,可他就是感覺到不對勁,可究竟是哪裡不對勁,衛晟說不上來,但他一向感覺敏銳,衛晟相信自己的直覺。
喝完藥吃掉沈霧投喂的蜜餞過後就到換藥的時間了。
衛晟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以往這種時候,沈霧都會不太好意思。按理來說,身為大夫,他什麼沒見過,但一面對衛晟,他就不太能控制自己。
換藥的時候,沈霧的臉連着耳朵,就連脖子根都是紅的。
但今天的沈霧非但沒有紅,反而好像還黑了一點。
“子何,好疼。”
不知道為什麼,以往沈霧都是很溫柔很有耐心的幫他包紮,今天的沈霧就隻是簡單粗暴的給他包好,用的力道也不小,疼得他都出了些虛汗。
沈霧沒有回複衛晟的話,他把東西收拾好便交給了門口的江凡,示意他處理好也不要回來後便回了屋。
留下江凡同一手的東西大眼瞪小眼,他真的很想問,少爺你知道嗎?你同衛晟的流言已經滿京城飛了。
雖然江凡很認同衛晟同沈霧在一起,但是外面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一個個好像都看見他家少爺同衛晟颠龍倒鳳了的似的。
聽得江凡面紅耳赤,他真的很想告訴那些人,他家少爺不是這麼随便的人好吧!
可惜他不能。
聽見沈霧同江凡的對話後,衛晟心裡開始亂想。
他支開江凡是想做什麼?難道我同子何真的要進一步發展了!?
這麼快是不是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