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深愛之人這麼說,李小小勉強止住聲音,隻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滑。
阿龍見李小小安靜下來,才道:“小小,你快跑,跑得越遠越好,永遠都别再回來,還有……”他閉着眼,緩緩道:“忘了我吧。”
喜堂中除這對即将新婚的夫妻外,還有别的人,可他們不約而同的安靜,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他們不再掙紮,在這裡成為這場婚禮唯一的賓客,給這對夫妻安靜的告别。
李小小張嘴想反駁,可幾次張嘴都被眼淚糊住,她說不出話,隻能不停的搖腦袋,反抗愛人的決定。
就在這時候,在李小小滿心滿眼都是愛人的時候,那個人回來了。
喜堂中所有人不免神色緊繃,視線緊緊跟随着兩日前來到這裡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同沒看見李小小一樣,徑直走向高堂,坐在原本屬于阿龍父親的位置上,手上把玩着一支匕首。
李小小也看見了黑衣人,結合大家的反應,她明白這一切都是姐姐帶回來的這個黑衣人做的。
幾乎是嘶吼的,她的聲音沙啞,“為什麼……”
黑衣人望着緊緊抱着自己丈夫的李小小,眼中毫無波瀾,“本來是打算放你一命的,怎麼自己跑進來了?就這麼想死嗎?嗯?”
李小小不明白,他明明殺了人,為什麼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為什麼?
黑衣人手中的匕首閃着銀色的光芒,流星劃過,阿龍緩緩倒在李小小的懷裡,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白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人怎麼就失去了呼吸。
鮮血從裂口噴湧而出,弄髒了她的手,也染紅了今夜的喜堂。
黑衣男子起身拍拍手,道:“啊呀,抱歉,手滑。”說完便打了個響指,門外的人魚貫而入,一人壓着一人,李小小被拖着,眼睛失去了她原本的光芒。
鮮血染紅了這對新婚的夫妻,今日本是他們最快樂的一天,卻成為訣别。
——
沈霧聽完這個故事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看向一直縮在牆角像塊木頭一樣的李小小,歎了口氣,道:“我會些醫術,可否讓我給她看看。”
廖文一聽這人會醫術,忙往一旁站,将李小小身邊的位置空出來。
沈霧輕搭上李小小的手腕,眼神掃過她身上破爛的嫁衣,無神的雙眸。
沈霧收回手,道:“心病。”
還沒等沈霧說完,廖文就插了進來,道:“那還有得治嗎?衛兄弟。”
沈霧正想接着往下說,喉間卻湧上一股腥甜,他下意識捂住嘴,蒙聲咳起來,紅色從他的指間溢出來,落在衆人眼裡。
衆人圍過來,七嘴八舌的關系他,“衛兄弟?沒事吧?”“你怎麼了衛公子!?”……
沈霧伸出一隻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的身體他很清楚,這些天來隻吃白粥,剛從戰場被人劫下來,現在腹中空空,還是有點扛不住了。
待終于不咳了,沈霧就這手上的血洗了把臉,在衣服上勉強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将臉上的血擦幹淨,露出幹淨的臉來。
衆人一時間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他們像在巫溪山,去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山下的小鎮,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來。
何況沈霧剛被丢進來時整張臉灰撲撲的,一看就經曆了不少波折,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他們隻能從他渾身的氣質看出這個人怕是有身份。
廖文是個天生的自來熟,一看沈霧這臉直接就喊了出來,“衛兄弟,你這長得也太标志了吧!”
沈霧對于這種類似的贊賞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根本就沒什麼反應,隻是繼續之前的話,道:“還有的治,雖說不能幫她解除心魔,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
廖文是真心實意為李小小感到開心,對着沈霧就是連連道謝。
沈霧透着欄杆,打量着外面,廖文見沈霧這樣,便道:“之前對面還有十幾個人,可幾日前他們全被帶了出去,回來隻剩不到十個,第二日他們又被帶了出去,回來就不到五個人了,到第三日的時候,便沒有人再回來了。我也問過這些回來的人,可他們臉色麻木,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頓了頓,道:“衛公子,我知道下一個就是我們了,我猜到你不是什麼普通人,我想拜托你,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救救小小,我求你了。”
沈霧隻是望着外面的過道,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廖文見他這樣急得直接跪下,可還沒等他的膝蓋靠近地面,沈霧就将他扶了起來,無奈道:“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離開這,更别說保護她了。”
廖文作勢還要下跪,沈霧忙道:“我答應你,盡我所能。”
廖文高興得差點哭出來,連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