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會咒語。”
“很久以前的巫師是沒有魔杖,咒語也沒有形成完整的體系。魔力本身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天賦,它可以以任何的形式出現,比如激烈的情緒……比如強烈的意願。最重要的是,你必須先相信自己的力量。”
我低頭看着手心那隻有着黑藍色紋路的蝴蝶,閉上眼睛想象着它翩然展翅的樣子,一陣微風拂過手心,我睜開眼睛,驚喜地看到那隻蝴蝶離開了我的手心,在我頭頂扇動着翅膀,就像一朵花落下的一瓣花瓣,翩跹而自由。
“我成功了!”我高興地扯住了鄧布利多的袖子。
鄧布利多注視着那隻蝴蝶,沒有說話。
可是很快,令我失望的是,那隻蝴蝶隻是掙紮地扇動了幾下翅膀,很快被抽離了生命的力量,搖搖晃晃地跌落了下來,重新落在原來的地方。
我怅然地看着那隻蝴蝶,“難道我失敗了?”
“你可以認為是你的魔法給了它短暫的生命,也可以認為隻是一陣風的作用。生命是一場奇妙而莊重的經曆,沒有人可以改變死亡,即便是巫師也無能為力。”鄧布利多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好了,我想我們現在可以…….”鄧布利多突然停頓了一下。
“怎麼了?”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男人五官深邃,帶着柔情和冷酷的意味。我看到他的時候就忍不住全身發抖。
“别怕,安娜。你的父親已經向我承諾過他不再傷害你。”
“那是交易!”我說道,“我知道,因為你答應他會帶我離開這裡。可是我的母親,卻因此付出了生命。”
“你難道不想和他談談?也許你的父親也很後悔。”
我拉緊了鄧布利多的手“我不知道,我曾經很愛他,但是他欺騙了我。現在我不知道還要不要相信他的話。”
男人也隻是遠遠地站着,并沒有走近,他穿着褶子襯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馬甲,臉上蓄了胡子,看起來消瘦了不少。他盯着我,神色複雜,與他對視的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怨恨、憐愛、悲痛。那些複雜的情緒很快被掩飾在他的眼底,他沒有長久駐留,轉身離開了。
“我們走吧,教授。”我偏過臉,拉着鄧布利多的手,向着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過也許他也知道我是一個騙子。”
我曾經毀了埃萊娜,并把所有的所錯推到另一個男孩子身上。
也許他是清楚的。
九月份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那年的金雀叢又如火如荼地開了花。我提着行李站在莊園的門口,沒有人送行。一個老人憑空出現在栅欄外,他穿着白色的袍子,帶着兜帽,長長的胡子會一根繩子系着。
“好久不見,安娜。”他笑眯眯地說着,我靠近他的時候聞到他身上濃郁的甜食味,“你準備好了嗎。”
我微笑着點點頭,“我們走吧,教授。”
“我要帶走你的方式會令你有一點難受,很多人第一次不習慣,不過次數多了就适應了。”鄧布利多一臉輕松地說着。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是什麼?”
“我們稱之為‘移形換影’。”
正當我握上鄧布利多的手時,身後突然出現了很大的動靜。
“安娜!”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轉過身,看到坐着輪椅出來的少女。她的樣子依舊沒有改變,柔軟的金發披散在肩頭,身上穿着白色的長裙,蓋住她的腳踝,衣服邊上襯着三朵紅色的絨球薔薇。她美麗的眼淚噙着淚水,就像清晨葉尖沾染的露珠一樣剔透。
“我要走了,埃萊娜。也許我的離開會讓你的病情恢複得更快。”我的口氣有一些僵硬。
“不,安娜,你不知道……”她似乎急切地想要說什麼,見我要離開的樣子,她撐着輪椅,艱難地想要站起來,“不要走!安娜。”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對着鄧布利多說道,“我們走吧。”
離開之前,我看到了埃萊娜從輪椅上站起來想要追過來,但是很快她便支撐不住地摔倒在地。
我看着她眼角溢出的淚水,感到厭煩又疑惑。
“我等你回來,安娜。你一定要記得回來!”
埃萊娜撲在地上抽泣着,最後伴随着她的喊聲,我感到周圍的場景都被揉碎扭曲在眼前,一陣排山倒海的暈眩感襲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