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正在喝牛奶的伯特萊姆被嗆到猛地咳嗽起來。
我懷疑阿爾法德之所以這樣稱呼我是因為他又忘記了我的名字。
感謝梅林,他至少沒有忘記我的長相。
“草藥學。”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同時我看着苔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心裡就像一股股清泉湧出一樣清新甜美。
“這樣,”阿爾法德點了點頭,柔順的深褐色頭發在脖頸處打了一個圈,他看起來更高興了,“我記得草藥學是要去溫室上課,看來我們不能同路了……很遺憾,我原本打算送你去教室。”
“沒關系,阿爾法德,”我柔柔地說道,“我可以先送你去上課,然後我再去溫室。”
“……”
阿爾法德想不出反駁的話,他朝我伸出了手,就像一個标準的紳士那樣,在這方面他還是做得得心應手,我将手遞過去,借着他的力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對面的伯特萊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手中的小刀與瓷盤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他慌忙想要拾起小刀的時候還差點打翻了手邊的番茄醬。
“我們課上見,伯特萊姆。”我說着抱歉的話,語氣卻帶着興奮愉悅,“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的話……我想我會好好解釋的。”
“安娜……”伯特萊姆似乎想對我說什麼,他的視線落在我和阿爾法德牽着的手上,眼睛閃了閃,還是什麼都沒說。
沒有什麼比這個清晨更讓我感到心情舒暢了,我刻意忽視了苔絲灼人的目光,挺着胸往前走着,路過阿布拉克薩斯對面的時候,我看到他擡起頭給了我一個淡淡的眼神,他灰色的眼珠蘊着微不可查的嘲諷。
然後他繼續做着自己的事,仿佛那隻是一個漫不經心的舉動。
“那個果子是你扔的嗎,安妮。”走出禮堂的時候,阿爾法德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是我,”下意識地否認了,而後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虛心,于是我并不計較阿爾法德記錯我名字,反而用一副真誠而又疑惑的表情說道,“什麼果子?有人對你做了什麼無禮的事嗎!?”
阿爾法德“唔”一聲,也沒有再計較這個問題。
“對了,”他說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舞會的事。”
“是聖誕舞會嗎?”我聽說過舞會的事,聖誕舞會并不是每一年都舉行,隻有在四個學院的級長達成統一後,由學生會主席向學校提出申請并通過後才可以舉辦。去年一個拉文克勞學院的男級長遭到了女友的分手而拒絕通過舞會的提議,于是那一年的聖誕節舞會便泡湯了。除此之外,參與聖誕節舞會還有年齡限制。
“你知道的,這個舞會隻有三年級或者以上的學生才能參加,所以我沒有邀請你。”
“我能理解。”我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所以呢?”
“四年級的羅拉好幾天前就問我願不願意成為她的舞伴,她提出的時間比你成為我的女朋友要更早一點,我不太喜歡她身上的味道……溫特也問過我這件事,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當然如果她脾氣能好一點,我也還是願意給她這個機會。所以無論是她們當中的哪一個成為我的舞伴,希望你不要太介意。”他大抵是怕傷害到我,補充了一句,“畢竟…..你才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嗎。”
我停下了腳步,認真地注視他,“沒關系的,阿爾法德,就像我之前說的,你有你自己的打算,哪怕是你和别的女孩子約會,我都不會去幹涉你的決定。”
阿爾法德表現得很抱歉,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更多的是理所當然,大概是處于禮節般的人道主義關懷,男孩子想說點什麼安慰我,于是伸出一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柔聲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很可愛的…..安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