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個黃臉的小矮個當即接口道:“朱公子您忘啦,咱們小侯爺被肅王踹了,私自帶兵追的肅王滿城跑連鞋都跑丢了,可惜追了半座京城愣是沒追上,這氣性大的天下無人能比呀!”
“可不是,追個男人都能把自己弄進刑部大牢差點丢了命,比不了比不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引得路人也遠遠的停下來觀瞧。大概是陳羽在這京中鬧的太出名了,有人認出他來,就在一旁指指點點的看熱鬧。
鄭京帆不慌不忙負手而立,不但面無半點羞惱之色,反而是翩然一笑,待這些人笑夠了才開口說道:“諸位公子們說的是,本侯的确是貪玩了些,比不得朱公子上進,屢試不第仍不放棄。聽聞前陣子老太師豁出老臉給你捐了個‘大’官,朱大人功名加身,那可比我這靠父輩蔭庇得來的爵位有前途多了,日後還得多多仰仗朱大人啊!”
“你!”朱明氣的嘴唇哆嗦,他志大才疏卻自以為才學過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屢試不第年近三十仍是個秀才一事。老太師為他捐的官,都被他因為面子給推掉了。
“陳羽!你這個死斷袖,上趕着都被人甩了的兔爺,還有臉出來現世?哥哥們,我聽我幹爹說他已經被削爵為民了,現在就是隻連雞都不如的落毛鳳凰,要不是他老娘在宮門外跪了三天,連命都保不住,還有什麼好得意的?”黃臉小個子跳出來指着鄭京帆的鼻子罵,得意洋洋叉着腰,仿佛能踩上曾經的濯玉候一腳他就能上天似得。
鄭京帆看都不看他一眼,挑眉搖了搖頭仿佛自嘲,神情卻是輕蔑,道:“想不到爺還真是落魄了,居然連閹黨養的舔鞋的狗,也敢跳出來沖着我叫喚了。”
他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伸出根手指推開面前擋路的傻大個,邁步要走,“懂事的就别擋道,天子腳下,路又不是你們家的,還想光天化日的剪徑不成?”
“陳羽!你、你、你!古大忠還不攔住他!”
“打他一頓!”
“咱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這兔崽子一頓!你叫爺爺是狗,爺爺今天就把你弄到屋裡去,吃了你這隻小兔子。”黃臉小個子捋胳膊挽袖子笑的猥瑣至極。
他那一幫叫嚣打人的登時啞了火,朱明臉色有些不好看,瞪了他一眼道:“徐進财,管好你那張嘴,光天化日的胡說八道有辱斯文!”
“不是,哥哥,我這不是氣不過想教訓教訓他嘛。”
鄭京帆臉上挂起冷笑,将礙事的下擺挽在腰間,一邊不慌不忙的折袖子,一邊說道:“本來呢,京城之中禁止官家子弟私鬥,但現在我是草民一個,倒也不用太守規矩。”
說完他沖着圍住自己的人招招手,氣定神閑地說道:“來吧,少爺們,知道你們早就看我不順眼,恰好我也是,那就放開手腳幹一仗吧。”
他這邊叫了陣,那邊反而不動了,你看我我看你的。鄭京帆有些不耐煩,催促道:“怎麼?還怕我打死你們啊?放心,我手下有輕重,除了打殘那條亂吠的狗,不會打死你們的。”
“嘿!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們了,一起上啊!”
“打死他!”
陳羽的爹是武将封侯,他從小就有功夫底子,再加上鄭京帆的身手和外挂,一個打七個簡直就像是切瓜虐菜。除了那個歸德将軍之子古大忠憑着身高力氣能抗住,其他人一拳一個,一腳一人,一個個捂着肚子和腮幫子,在大街上撞翻了賣菜的攤子,撞散了裝鴨的籠子,稀裡嘩啦翻倒一地,好不熱鬧。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好事的鼓掌叫好。這一熱鬧就引來了巡尉,一隊人過來推開人群,大聲呵斥:“讓開!都是幹嘛的?住手住手!京城之内禁止私鬥,都想被抓起來嗎?”
拉起一個來,“哎?這不是徐公子?”
“哎喲!王少爺。”
“古校尉,您這是……您這底下還壓着一位,這是誰啊這是?”巡校的校尉親自把古大忠扶起來,看到了下面已經被壓得臉色發青的朱明,趕緊叫人攙扶起來幫他拍背順氣,“朱公子啊,你沒事吧?”
幾個巡城衛拿長槍指着唯一還站着的鄭京帆,有一個認識他的歪着腦袋壓着嗓子沖自己頭兒喊:“校尉大人,惹事的又是這一位。”
巡城校尉正忙着幫朱公子順氣,周圍喧嘩一時沒聽清,沒回頭說道:“說什麼大聲說。”
“校尉大人,打人的是濯玉候!!要不要抓住了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