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看到男人從電梯裡出來,走過去問道:“怎麼樣?傅哥?那個小姐姐有說什麼嗎?”
“沒有,盒飯被她消滅得差不多了,你放心吧!”男人全名叫傅墨森,比小孩哥大幾歲。
傅墨森摘下口罩,到洗手池洗手。
沒了口罩帽子遮掩,能看到男人一雙黢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健康的小麥膚色,手臂上是精緻的肌肉線條,透着一股清冽的男性氣息。
“阿東,下次送餐清單确認清楚,她們是病人,來住院本就不容易。”傅墨森想到夏璐一個人在病房吃飯,内心不忍地說。
阿東他趕忙點頭應着,本來作為助理,陪老大傅墨森一起來到醫院調研,在醫院人手不足情況下,還兼顧幫忙做義工送餐。沒想到自己還送漏了,頓時為自己感到無語。
下午到點打針,這次藥房送藥過來比較晚,等換了一瓶針水的時候,夏璐擡頭看,發現門口竟然是中午送飯的男人,旁邊還站着穿黑色衣服的女工作人員,西裝打扮看起來像領班。
一個手裡拿着訂單,一個手裡拿着盒飯,看着房間裡的夏璐,女生戴着口罩說:“你快送飯進去吧?不用管護士的。”
傅墨森看到夏璐發現了他們,搖了搖頭堅持等護士換完針水走出去之後,他才走進來。
女生無奈的走去隔壁病房了。
等護士離開之後,他捧着飯盒走進來,眼神裡帶着疑惑,聲音有點緊張的問:“你怎麼打上針了?人沒事吧?”
夏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不是擔心她是吃到中午的飯菜導緻的?
她連忙擺擺沒有紮針的手解釋說:“沒事沒事,常規治療而已。”表情平淡的指了指桌子,示意他手裡的盒飯放桌上就行。
看夏璐準備坐起來,男人伸出手停在半空中,想阻止她,“不急,你慢慢來。”
交代完明天的訂餐事項之後,男人轉身離開病房。
看着他走出去之後,想到他剛剛緊張反應,夏璐覺得他人還怪好的。
傅墨森并沒有離開科室,他完成所有訂單之後再次路過這間房停了下來,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個女孩靜靜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病房沒有其他人,沒有開電視,非常安靜。
這個房間的另一個病友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去外面散步,可能去找醫生了,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房間裡隻開着她那個位置的燈,室内的光線随着日落一點點暗下來。
傍晚時分的天空,橙色的晚霞,透過窗外照射進來,女孩專注的看着窗外,左手紮着針頭,針水一點點的滴下來,走廊處飄來淡淡的飯香味,而這裡,說不出的孤寂。
她一個人打吊針,居然沒有人陪着?萬一睡着了怎麼辦?腦海裡想着這句話,話也跟着說出來了。
話音剛落,傅墨森愣住了,他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性格。
“什麼?”夏璐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他站在門口,顯然也不解,為啥送飯小哥還在,“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傅墨森走進來,看了一下吊瓶說,“你一個人打針,萬一睡着了怎麼辦?”
“還好啦,我已經打了好幾次,有經驗了。”怕傅墨森不相信,她舉起了手機鬧鐘,繼續說:“一瓶針水的時間是多少,我已經估算出經驗來了,提前設了鬧鐘,就是預防我不小心睡着的。”夏璐看着傅墨森笑着說。
面對夏璐的眼神,傅墨森再次不自然的移開了對視的眼睛,“嗯,那就好。我先走了。”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傅墨森突然停下來,想了一下,指着夏璐病房的方向,低聲問護士,“這個科室的病人有沒有什麼飲食忌口?”這樣他以後可以在飯堂菜單中多加注意。
護士知道他是醫院飯堂的工作人員,給他科普了這個科室病人的一般飲食注意事項,因為是新開的醫院,整體運作包括飯堂夥食,都比較偏大廠,特别是病人餐,有一些老人吐槽,油放多了一點。傅墨森拿起手機,聽着護士的建議,認真記下來。
傅墨森走後,房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安靜,病房裡沒有開電視,所以針水滴着的這一段時間,夏璐繼續看着窗外發呆,看着她喜歡的大海。
也許當你開始注意到一個人存在的時候,就會在無處不在偶遇她。
比如現在,傅墨森和醫院的運營經理拿着調研資料,一邊走着一邊洽談的時候,走到一個拐角,不經意間看到前方便利店門口,正歡快吃着酸奶的夏璐,他看着夏璐咬着酸奶的吸管,慢悠悠地走開了。
原來她喜歡咬吸管。傅墨森想。
夏璐的長卷發還是被碎花編帶綁着,随意的擱在後背上,長衣長褲不合碼數的病号服,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樣。
沒有認出傅墨森,夏璐直接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