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玄煜拿起茶盞，清了清口中的苦味，“他倒是有點能耐啊，連禦醫都糊弄住了。”

“此人身份不明，要不讓屬下去查探一番？”

“若有心瞞，怕你查不出。我親自問……”

待了還沒一炷香的時間就出來了，千機雪眨了眨眼，聽到老中醫喊她，“小公子，觀着應是差不多了，你來看看。”

出門在外，男裝方便。隻是沒做多餘的僞裝，他們便都當她是男子，效果還不錯。千機雪應了一聲，起身進了藥房。

禦醫匆忙間瞅了她一眼，隻看到個人影，沒看清。

熬藥最後收成一碗汁就算可以了，至于煮幾次全看主人家條件，千機雪點點頭，“這就可以了。”

“那這其他的……”

“沒什麼順序，後面用哪個都一樣，麻煩你了。”千機雪端了藥出去。

老中醫放下蒲扇，坐在椅子上休息。年輕有為還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可真是少見。

“這是？”風玄煜已經坐起來了，見她手裡的藥碗，“我還以為不用喝了。”

“看來我這海上方不錯，”千機雪遞給他，“吃了就見效。”

“你用了什麼辦法，禦醫跟見了鬼似的。”風玄煜喝了一口，今天味覺提前下班，感覺自己強得很。

千機雪不意外，“那可以恭喜你可以痊愈了，運氣甚好。”

風玄煜“啧”了一聲，什麼運氣，估計每塊都是一樣的，怕人解出藥方來才這樣遮掩。說不定就隻有中間那一塊是有用的……“這樣高深的醫術，江湖上也應有你的名号吧？之前找了一個行醫，他說這是五毒谷出來的毒，還沒有研發解藥。”

“那他眼光不錯。”

“哼……”風玄煜沒看出什麼，“你知道我是誰，救我不隻是為了那點賞金吧？能解五毒谷的毒，你的職業生涯也算是高光了，應該有不少人重金聘請你才是。”

千機雪不太了解行情，“哦，是嗎？”若是尋常的醫師可能确實是人生高光了，可惜……

風玄煜笃定，“所以你是五毒谷出來的人。”

“可以問一下過程嗎？我有哪裡很奇怪嗎？”千機雪被他跳躍的結論驚到，面上不顯，充滿求知欲。

風玄煜把藥碗放到一邊，給了手下一個眼神，那人便領命出去，關上了門。“你沒什麼奇怪的地方，隻是異于常理。五毒谷的藥自發家就不乏研究它的人，甚至自發成立了組織，任何想法都可以在那裡得到試驗。”

“通過那個組織也算是藥師榜上有名的一種方法。”

千機雪找了個椅子坐下，像個虛心求教的學生，“那也會有橫空出世的天才吧？”

“如果是以前，這樣的人隻會被供起來。但鬥獸場倒塌，露出來五毒谷的冰山一角，而近來又傳出消息，有人離開了五毒谷。自此就沒有天才敢露頭了。”風玄煜勾起嘴角，“算算時間，剛剛好。”

“……”這波是被谷主賣了啊。千機雪挑不出什麼毛病，以為到這裡就算推理結束了。

風玄煜繼續說道，這也是他剛想到的，“其中有這麼一個出名的人物，才讓我想到一些聯系。”

“？”

“五毒谷有一個很有天賦的醫師，白衣聖雪，聽過嗎？”雖然說是毒醫更貼切，風玄煜選擇性忽略。能解五毒谷的毒，正好也有這号人物，那麼千機雪是五毒谷的人可能性就很大。

“現在聽說了。”千機雪覺得有趣，尤其是聽關于自己的傳聞，那個嘴角都壓不住。

風玄煜撇了下嘴，“據說沒有他救不了的人，不過還是言過其實吧，畢竟見到他的人大多數還是死了不是嗎？”

“……”剛撿回自己的命就這麼嚣張。千機雪當然也不上趕着要這個虛名，她隻是看着他，“你這麼說也沒錯。”

風玄煜感覺不對，被她看得心裡毛毛的，倘若千機雪就是那個白衣聖雪，那這話回旋镖就到他頭上了。是生是死那還不是一念之間嗎？“咳……我記得我的懸賞好像是一千兩，你得保我有命在才行。”

千機雪誤會了他的意思，“那你得再雇個護衛，我不管售後。”

風玄煜哼了一聲，不再提，“所以我還要喝幾天藥？”

“這個看你的情況，恢複的好的話半個月左右。”千機雪站起身，“你管飯嗎，不管的話我出去買點吃。”

風玄煜嘴角一抽，“我還不至于那麼小氣。”

比起這個，千機雪還是不要出去的好，省得被人發現。盯着他的人可不少，要是因此遇刺了可就麻煩了。

别院很快新添了人手，不過他還記得低調，表面看上去沒什麼區别。

老中醫說缺了些藥材需要去采買，問千機雪要不要一起，後續需要的一起買回來。她也想出去透透氣，也就答應同行了。

寫了需要的藥材，藥房的夥計拿去抓藥，就這個間隙，千機雪看到一個身影從門口閃過。

鵝黃的衣裙，長發飄逸，一閃而過的藍色耳墜。

“……”千機雪閃過一個念頭，擡腿追出去，伸出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