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并不在意他的眼神，隻是有點想不明白。明明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能從他身上感受到這麼強的敵意。

沈玉率先錯開了視線：“還有位朋友，小念是不是還沒有給我介紹？”

“是的！”

沈念全然忘記了剛才的插曲，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沈玉擡手摸了摸她的頭，一幅寵溺的模樣，而沈念的表現也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狀态。

這個畫面讓陳妄不自覺的停下了正在想的事。

沈念小跑到他身邊，把他的名字叫的很甜。

“哥哥，這個是陳妄。”

“幸會。”

沈玉笑着将手伸到陳妄面前，陳妄禮貌的淺握了一下。

“我家小念今天是不是認錯人了。“

沈玉不好意思地彎了彎唇角，聲音不高：“陳先生長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長的像他的一位故人，所以沈念并不是他想的那樣，喜歡他。

而是真的單純的認錯人了。

是他誤會了。

“下次不要認錯了。”

陳妄在回答沈玉的問題，目光卻落在沈念身上。

“會給人造成困擾！”

“以後應該不會再給陳先生造成困擾了。”

沈玉微笑，比沈念先一步回答，又從沈念手裡拿過支票遞給陳妄：“今天發生的一切我代小念跟你說聲抱歉。”

看他沒接，又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連帶着支票一起遞給陳妄：“如果後面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可以打電話給我。”

他嘴角挂着淡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哥哥。”

沈念皺了皺眉頭，經曆了張俞，沈念才知道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這個，而且她不想讓沈玉以這種方式對陳妄。

想伸手搶過支票，卻被陳妄搶先一步接了過來。他垂眸看向支票，嘴角彎了彎：“你的歉意，我收下了。”

“我很欣賞陳先生的性格。”

沈玉笑着将筆放進口袋：“陳先生是聰明人，會懂我的歉意。”

說完拉過沈念：“走吧？帶你去吃飯。”

沈念的心還停留在剛才陳妄接下了那張支票，胡亂的嗯了一聲，就跟着沈玉出去了。

不過走到門口，又跑回到了陳妄身邊。

輕聲說：“今天的事對不起，陳妄，我們還會再見的。”

直到她走後，陳妄眼前還回蕩着那個笑意。

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卻讓陳妄心裡難以平靜。

明明上一秒的失落那麼明顯，卻也能立刻對他回以笑意。

張俞同樣也緩了很久，直到他們的車再也看不到，張俞才氣急敗壞的跑到陳妄面前，生氣的說：“陳妄！你沒事吧？！你難道不知道他給你這個支票的意思嗎？！”

“知道。”

“那你還收？”

天呐，張俞要氣死了，他的女神那麼好，陳妄竟然讓她輸給了一張支票！

陳妄卻是一幅滿不在意的樣子：“劃清界限不是剛好，況且還有錢拿。”

“我看不起你！”

張俞今天簡直看不懂他了，所以也有些口不擇言，之後意識到可能有點過分，但又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軟話，轉身就進了他的畫室，留陳妄一個人在前廳呆着。

陳妄低頭看着那張空白支票，以及純黑的名片，上面隻有簡單的名字和電話，出手可真是闊綽。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無比大的鬧劇，現在鬧劇結束了，沈念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了，一切都在向着正常的方向發展。

陳妄從沙發上拿過車鑰匙，沖着裡面喊了聲：“走了。”

沒有得到回應就出了門。

坐到駕駛座上，看着手裡那張支票，想到沈念臨走時說的那句話。

陳妄冷笑了聲，将它撕的粉碎，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透過車窗将碎紙屑丢了進去。

他冷眼看着那些碎紙紛紛揚揚。

所謂歉意，不過是廢紙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