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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如回小院時,大公子已經離開了,小甯正在小廚房裡燒爐子,見他進來就跟他打招呼,“簡哥兒回來了!”
“嗯。”簡如答應了一聲,有氣無力的,“米淘好了嗎?”
小甯說:“都好了,菜也備好了。”
簡如說:“行,我等會就過來。”
說着,簡如進了屋,屋裡,二公子剛坐在窗邊擺弄和大哥下的殘局,聽見他們說話的動靜了,就放下棋子迎了過來。
他嘴角含笑,打量着剛進門的小夫郎,見他臉頰和手都凍得紅撲撲的,不由得皺了皺眉,問:“早上出門時戴了圍巾和手悶子,怎麼回來就都沒了?”
簡如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脖子和手上都光着,他垂着眼皮,說:“應該是落在主屋了,等吃完飯讓小甯幫我拿回來去。”
簡如把身上的棉袍子脫了,換了件他做飯常穿的棉背心。
他表現得不明顯,二公子一時間沒發現他情緒不對,心裡還想着大哥剛才交代過他的話。
他大哥成親有十餘年了,夫妻兩沒紅過臉,也沒吵過架,二公子想和大哥請教一下這為夫之道。
他從心裡想對自己的夫郎好,卻感覺總是使不上力。簡如太能幹了,沒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兩,萬一累到生病了,又要簡如來伺候,反倒還不如不幫倒忙。
大公子聽了,給他出主意說:“簡如剛嫁進來,肯定有許多的不适應,你多和他談談心,給他撐撐腰。”
二公子聞言苦笑,說:“我倒是想給他撐腰,可是沒等我開口,他自己都解決了。”
大公子想起剛才在主屋的事,不由得扭頭笑了一下,咳嗽了一聲道:“顯玉那小子被慣壞了,是該有個這樣的人治他。”
二公子也笑。
兄弟兩笑了一陣,又繼續說這事。
大公子仔細想想,自己成親這麼久,其實也沒怎麼操心過妻子的事,外面的事歸他管,家裡的事都李青蘭一手操辦了,也不需要他操心。
平日裡,侍奉爹娘、家裡家外的人情往來,李青蘭都操持着,沒跟自己抱怨過什麼。
要說不圓滿的地方也有,他們成親這許多年,一直懷不上孩子,家裡都是大夫,自然是想了各種辦法,但就是沒有。
家裡人沒說什麼,但李青蘭常因這個事難過。
再加上李老夫人說話直,他們都習慣了,不覺得怎樣,李青蘭卻容易多心,所以為這個跟夫君說過兩回。
不過大公子關起門來勸勸,再買個镯子、布料之類的哄哄就好了。
想來想去,大公子給弟弟總結道:“隻要夫妻兩心裡有彼此,這日子就好過,你兩剛成親沒幾天,可能還有些生分,有些話不好跟對方說,以後交心就好了。”
至于怎麼交心,當哥哥的也不好說得太清楚,弟弟琢磨了一陣,想着還是得和自己的夫郎多親近才行。
這會兒,二公子還惦記着要和夫郎親近,于是跟在他身後幫他整理了背心後卷起來的地方。
簡如轉身看過來時,二公子低聲道:“瞧這臉凍的……。”他擡了手,想去捂熱小夫郎的臉,簡如卻往後一步,拍打了一下衣襟上的灰,說了聲“我去做飯了”,就出門去了。
到這時候,二公子也還沒覺出不對來。
等到這天晚上了,小甯把爐火用煤泥壓上,打着哈欠去睡覺了。
夫夫兩也都洗漱好,落下床帳并排躺床上了。
燭火熄了,帳子裡很暗,但二公子耳聰目明的,聽着身邊小夫郎清淺的呼吸,餘光看着人家露在被子上頭細細的手。
現在時機對,身上也舒坦,為人夫君的,該做的事兒總該做了。
二公子翻了個身,正要掀開被子攬住身邊的人,可就在他剛擡手之際,面前瘦瘦小小的身影倏地也翻了個身,力氣還挺大,把被子忽閃得鼓起一陣風。
二公子被這陣風吹得眯了眯眼,等他想再去碰觸對方的手臂時,背對着他的小夫郎冷冷道:“困了,睡覺。”
二公子伸出去的手一僵,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小夫郎是不對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