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的房,我怎麼不能進了!”紅桃Q慌不擇言。
“明明是嶽禮把卡給我的,他就是想泡我!”
“他泡你?”紅桃Q瞪了回去,忍不住尖着嗓子對罵,“他是gay他能泡你嗎?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長什麼樣!”
此言一出,齊菲大驚。
她長這麼大,還沒人敢說她醜!
盛怒之下,她的腦袋反而冷靜下來,“那我把嶽禮喊過來,我們當面對峙。”齊菲瞬間心平氣和了,甚至依言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立刻打給嶽禮。
壞。
紅桃Q自然不敢當面對質。他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也不管自己隻穿着酒店床單,就這麼英勇地奪門而出。
他沖出房門的時候,還一把推倒了齊菲。
“臭女人,滾開!”紅桃Q罵道。
*
電話鈴聲響起,嶽禮正在喝解酒藥。他不勝酒力,通常每次宴席之後都會吃上幾顆緩解酒勁。
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提示,嶽禮瞳孔一縮。
齊菲?
照齊菲自己的說法,除了天塌了,不然她非工作時間是不可能聯系同事的。
更何況,這還是非免費的撥号通話。
“齊菲?怎麼了?”嶽禮立刻接起電話,半是疑惑半是不安,生怕是齊菲所說的“天塌了”。
齊菲沒有出聲。
“喂?”嶽禮看了眼手機,又凝神細聽。
電話那邊,一開始是乒乒乓乓的嘈雜噪音,随後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物體砸在門闆上,發出巨大的轟響。
嶽禮還沒緩過神,一句響亮的“臭女人,滾開”赫然出現在聽筒裡,聽得他有些發愣。
電話那邊怎麼還有個男人?
“嘶——”齊菲倒吸一口氣,後腦勺撞到大門,幾乎要痛出眼淚了。
她怎麼這麼慘,剛入職沒多久就慘遭低血糖、潛規則和陌生人推搡的三重暴擊。
嶽禮克她!
齊菲瞬間就得出了結論。
總體聽上去,有點像……車禍?
嶽禮有些慌亂,宴席剛剛結束,陪同他參加的助理就慘遭不幸,作為老闆的他多少要負點責任。
“齊菲?還好嗎?你現在在哪裡?”
“W酒店……”齊菲嗚嗚咽咽地報了地址。
*
嶽禮很快趕到。
酒店工作人員聽了他的描述之後,陪同他上樓查看情況,兩人同時看見跪坐在門口凄凄慘慘的齊菲,一副落魄的模樣。
見狀,不明所以的嶽禮好氣又好笑。
“你還好嗎?”
他三兩步走過去,雙手托着齊菲的胳膊,試圖把她拽起來。
“不好!”齊菲欲哭無淚,把怨氣發洩在嶽禮身上,埋怨道,“腳崴了,頭也腫了,我起不來!”
嶽禮低頭一看:
齊菲還穿着宴會上十厘米的高跟鞋,腳踝一片紅腫,的确不像是能站得起來的。
工作人員立刻在房間裡拿了雙拖鞋,“或許穿這個會好一點,小姐。”
“好。”
齊菲自顧自地把高跟鞋甩開,又想到這是屬于Anna的東西,不得不老老實實地放進袋子裡,打算第二天還回去。
哎,卑微。
嶽禮擡頭,視線落在床上,瞳孔地震了一瞬。
皮、皮鞭?
年輕人玩這麼大?
“你說你,休息還來不及呢,非要來酒店做什麼?”嶽禮歎了口氣,腦補出一場大戲,多少有些無奈。
齊菲聽到他的語氣就滿肚子火:這話說的,一切都是她的錯一樣!
剛想擡頭怒怼,她就注意到嶽禮的視線遙遙看向遠處——
呵,男人,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
“說起來,這還是你的責任。”齊菲冷笑着指責,卻也沒說出前因後果,讓嶽禮仍舊蒙在鼓裡。
說罷,她扶着工作人員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
其實齊菲說的每一句話,嶽禮都沒聽懂。
但他能看懂齊菲眼裡的憤怒與怨怼,已經呈現一種濃稠的膠質,滿滿當當地溢出來。
算了,先不跟她計較了。
嶽禮決定退讓。
*
轎車行駛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夜色裡的城市異常安靜。
嶽禮讓司機找了醫院急診,又陪着齊菲下車看病。
除了基本的人道主義援助,他其實更想弄清楚齊菲為什麼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頭上。
他是真的很無辜吧?
剛剛開車找醫院的時候,齊菲就已經把Gopro裡頭的視頻導出到手機了。這會兒見男人毫無悔過之意,她也懶得争辯,便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
“你自己看吧。”她雙手抱胸,高昂着脖子,像隻梗脖子的大鵝。
嶽禮插上耳機。
視頻隻有五六分鐘,他決定耐心看完再發表評論。
——一開始的嶽禮的确是這麼想的。
等看到床上的蕾絲吊帶男時,嶽禮冷峻的面具已然破裂,表情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繃不住了,這詭計多端的男人。
他趕緊把手機挪遠了點,生怕同時污染自己的眼睛與大腦。
“你給我看!不許離這麼遠!”盛怒之下的齊菲壓根兒不管眼前是不是領導,直接頤指氣使起來,“你這隻是視頻,我可是看到現場直播了!”
鏡頭一轉,嶽禮認出吊帶男的身份:正是今天對他搭讪的侍者!
他剛想罵出口,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如果齊菲知道前情提要,或許真的會殺了自己。
明哲保身的嶽禮沉默着繼續看。
但後半程,他的臉色一直維持着五彩斑斓的黑色,油亮亮的,分外精彩。
視頻終止于齊菲摔倒在地、吊帶男奪門而出的那一秒。
“看完了?”齊菲一直關注着進度條,視頻一結束就直接開口質問。
“嗯。”
“臨終前還有遺言嗎?”齊菲帶着殺意看向他。
嶽禮深吸一口氣,不解地開口:
“我想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