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助理齊菲被漲工資了。
主要原因是,她現在還得兼職照顧老闆的狗。
嶽禮此人是典型的管生不管養,買了小邊牧之後就忙得全世界亂飛,根本沒空照顧嗷嗷待哺的小狗,直接把養狗的活計全權外包給齊菲。
齊菲為此還買了輛電瓶車,每天風馳電掣地三個地方瞎晃悠,忙得不可開交。
“小邊牧啊,你可不要變成你爹那樣的人。他隻關心工作,一點都不關心你。”齊菲一摘下頭盔,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講着嶽禮的壞話,随即話鋒一轉,“你得記住我的好,我叫齊菲。”
邊牧拱了拱她的手心,急着吃飯。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有奶便是娘,所以你現在也算是我半個兒了。”齊菲把狗盆裡塞滿狗糧,一邊喃喃道,“你記得跟你親爹說,要給齊菲加工資,知道不?”
邊牧頭也不擡,埋進堆積如山的狗糧裡,哼哧哼哧啃着。
這笨狗。
齊菲歎了口氣,卻聽見院子外傳來窸窸窣窣的笑聲。
“誰啊?”她赫然站起身,看見一個筆直的人影豎立在灌木之外,長了張慈眉善目的壞資本家面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我說呢,嶽禮明明在巴黎,怎麼家裡會有人。”來人隻是路過,卻似乎對嶽禮的行蹤相當熟悉,還非要自我介紹,“我是他的鄰居梁白轶。”
這名字一報出來,齊菲瞬間明白此人的身份了:
“原來是小梁總,幸會幸會。”
他是酒店業知名的暢美集團的董事之一,也是創始人的兒子。此人行事并不低調,無論是從桃色八卦還是經濟雜志,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說來有些難以置信,但其實齊菲并不熱衷于八卦,因此也從未見過梁白轶的相片。
如今見到本人,齊菲大概明白那些桃色绯聞大約不是空穴來風:梁白轶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穿着打扮又休閑年輕,的确長了副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樣。
“你認得我?”梁白轶表情詫異,但嘴角卻忍不住勾了勾。
齊菲暗地裡翻了個白眼:真夠裝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很出名。
“哪能不認得您啊!”她語氣誇張地反問,又狠狠拍馬屁,“青年才俊裡你可是頭籌!”
梁白轶嘴角抽了抽,完全笑不出來。
嶽禮從哪裡招來這麼個陰陽怪氣的人才的?
他掃了眼齊菲的面孔,目光在她漂亮的眼睛上多停留了一秒,問,“以前沒見過你,新來的?”
這句話聽上去總有種蔑視。
齊菲非但沒露怯,反而自來熟地“害”了一聲,一邊把邊牧拉出院子遛彎,“倒也沒這麼新。但嶽總這也不是剛養狗沒多久嘛,我現在算是他的——”
“哦~女伴啊?”梁白轶見她随意出入嶽禮的别墅,露出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
以往他家老爺子總拿潔身自好的嶽禮批評他。
最近梁白轶總算是揚眉吐氣了:首先嶽禮的性取向存疑,也就合理解釋了他為什麼對女人避而不及。
其次,他在嶽禮家門口“活捉”了個漂亮的姑娘,搞不好嶽禮金屋藏嬌了。
這下總能堵住他家老頭的嘴了。
“……弼馬溫。”齊菲迎着梁白轶的眼神,冷漠地補上後半句。
她的正氣凜然反倒襯托得梁白轶邪淫又低俗。
梁白轶自讨沒趣,為了緩解尴尬,他伸手摸了摸小狗,一邊找補道:
“也是,你們嶽總潔身自好。也難怪傳言說他是gay。”
面對這綿裡藏針的“誇贊”,傳言的始作俑者尴尬地笑了笑,沒敢吭聲。
前段時間,“四阿哥”的文章在觀衆的不滿與挽留裡收尾,嶽禮是gay的流言便又席卷了一陣。
但收尾的确是事出有因。歸根結底是因為齊菲有些發怵,總覺得神出鬼沒的薛恒宇是在調查她們,于是為了留得青山在,就索性棄卒保帥。
不過——
齊菲正愁下一個故事的主題呢,梁白轶這個典型的八卦事件庫就送上門來了。
她看着梁白轶,仿佛看到了下一棵搖錢樹。
*
沒幾天,空中飛人嶽禮的出差終于告一段落。
他興沖沖地趕回去,捧着許久未見的小狗,一寸一寸仔細檢查它的身體狀況。
它似乎長大了,也似乎胖了點,肚皮吃得鼓鼓囊囊的,黑白交錯的皮毛油光水滑,皮膚裡透着健康的粉紅色,一看就是被悉心照顧過。
嶽禮相當滿意,打電話給HR,“從我賬上提一筆錢,給齊菲多加一筆獎金。”
他原本想親自打錢給齊菲,但又擔心她誤解自己對她有意,于是貼心地決定走公賬。
剛挂斷電話,嶽禮就看見齊菲和梁白轶有說有笑地走過來,似乎在聊前段時間外國公司的收購烏龍。
他沉下臉,目光緊鎖二人。
“說到底,就是Johnathan心裡有鬼,想趁早脫手,卻又被Claude緊盯着,露出馬腳了。”說罷,梁白轶忽然停在原地,“齊菲,你老闆回來了。”
齊菲轉身。
嶽禮眼神裡分明帶着詭異的光,像是金毛聞到她身上有邊牧味之後、眼裡透出的神采。
似乎在說:你在外面有别的狗子了。
齊菲無端生出了一點背叛嶽禮的愧疚,朝梁白轶擺擺手,“行了,就說到這兒吧。”
就說到這兒?
好像很不舍的樣子嘛。
嶽禮雙手抱胸,一副看戲的表情。“聊得很開心嘛?你别被梁白轶套了話,成了商業間諜了。”
齊菲看向他,眼神若有所思。
嶽禮一絲尴尬,内心有愧時反倒擡高了氣焰,“幹嘛?”
“嶽總,您好像挺讨厭小梁總的。”齊菲總結。
“你可别胡說了。”嶽禮矢口否認。
梁白轶是什麼東西,也配他讨厭嗎?
齊菲隻當他是嘴硬。
男人的嘴就是愛撒謊,就跟狗改不了那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