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菲越想越覺得合理。
嶽禮這模樣越看越像是嫉妒!他酸了!他為愛瘋狂但他不說!
齊菲在心裡360度翻滾大笑,眼神一直落在蘇莫晚身上,把他看得心裡發毛。
“我…臉上有什麼嗎?”他試探地問。
“啊沒什麼。”齊菲露齒笑了下,一絲小狐狸的狡黠流露出來,“我收到了好笑的消息而已。”
說罷,她眨了眨眼,決定對嶽禮進行拙劣的試探。
【齊菲】:我的追求者之一咯。
【齊菲】:怎麼,老闆對我的私生活這麼關心呢?
蘇莫晚的眼神變得深邃凝重,久久地落在齊菲的面頰上,直到她即将看過來才收回視線。
“剛說到哪裡了?”齊菲回想了一下,“哦對,你問我是不是申市人。”
“嗯。”蘇莫晚恢複了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模樣,颔首應和。
“我不是,我是芋市人,隻不過大學考來了申市,一直留下來了。”她解釋道,目光不停地抖動着,在蘇莫晚與自己的手機上不停挪動。
明知道齊菲心不在焉,蘇莫晚還是佯裝詫異,“啊這麼巧,我也是芋市人。”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這句話絕不可能出現在齊菲身上。
且不提迷戀鄉愁與鄉土文學的都是男人,光是那些在芋市的糟心往事,齊菲就能數出一籮筐。
伸手不打笑面人,齊菲隻得尬笑一聲,“是挺巧哈。”
正尴尬無言時,她的手機屏亮了一下,齊菲“蹭”地攥起手機,又發現自己的分神太過明顯,便倉皇解釋道:“我去趟洗手間。”
“嗯。”蘇莫晚點點頭。
他的視線一直粘着在齊菲後背。
*
蘇莫晚當然知道齊菲是芋市人。
他們甚至是初中同校同學,隻不過齊菲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隔壁班有他這麼号人。
彼時,他隻是一個矮小、安靜的不起眼男生而已,的确不會得到年級數一數二漂亮的女孩的關注。
齊菲在初中就是風雲人物,漂亮、成績好但是不讨老師喜歡,性格乖戾又不服管教。蘇莫晚對齊菲的了解主要是因為他們住在一個片區;一個八卦能傳遍每個縫隙、路過的螞蟻都對每家每戶了如指掌的社區。
起碼蘇莫晚就知道,齊菲的父親□□被抓了。
這甚至不是個秘密,因為社區裡所有人都知道,很快學校的同學也都知道了。
初中生總是不吝啬自己的偏見與惡毒,喜歡拿最尖酸刻薄的言語對付同學,齊菲很快就從本名變成了“犯人的女兒”,逐漸跑偏成了“強/奸/犯的女兒”。
她有掙紮過嗎?
蘇莫晚實在不記得了,或許有。
但其實,蘇莫晚并不知道那漫長的一年齊菲是怎麼熬過來的。此後,在讀心理學課本的每一個經典案例時,他都會下意識聯想到齊菲的遭遇。
後來,齊菲母親改嫁,她也就跟着轉了學。
搬離原本的社區之後,齊菲的消息也就逐漸消失,她也逐漸變成一個記憶中的“老同學”,一個模模糊糊但燦爛的印象,一個已經封存的、偶爾會被提及的八卦中心。蘇莫晚原本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他在江城重新見到齊菲。
蘇莫晚的心髒并不因為重聚而瘋狂跳動。他分得清自己的情感。
*
齊菲抱着“來都來了”的念頭,到底還是去了衛生間。
——結果發現生理期不請自來。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月經和護墊仿佛是冤家死對頭,永遠不會同時存在。
齊菲正詢問店員是否有多餘的衛生巾呢,身邊忽然冒出個時髦精緻的女人,“刷”一下從她的香奈兒小羊皮裡掏出一片衛生巾,塞在齊菲手裡。
“我有,你拿去用吧。”女人勾了勾深棕色的嘴唇,又拿出粉餅和唇線筆,“不用謝。”
她的妝容完美無瑕,也不知道需要在哪裡添添補補。
等到齊菲換好走出來,解燃眉之急的女人還站在原地補妝,視線穿過鏡子看向探頭探腦想要道謝的她。
“剛剛謝謝你了。”齊菲再度感激。
“你轉個身我看看。”女人扭過頭,微微蹲下身,冷酷地說出讓齊菲心碎的事實,“你弄到褲子上了。”
齊菲絕望地看向鏡子:她今天穿的是淺色牛仔褲,甚至有幾分顯眼。
“外套有嗎?”
齊菲看着她,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個短上衣。”
話音剛落,女人就把自己的皮風衣解下來,直接遞給齊菲,露出一件貼身短袖T恤,剛好勾勒出她維納斯般的身材。
“拿去吧。”維納斯說。
齊菲目瞪口呆,“那你怎麼辦?”
“你把你的衣服拿過來不就是了?”她頗有幾分不耐煩,“多大點事。”
看上去脾氣壞,但實際上是菩薩心腸。齊菲總結道。
“那就謝謝你啦!”
齊菲迅速跑了回來,一把将自己的白色西服塞在維納斯手裡,“你比我瘦,應該能穿。”
女人冷哼一聲,語氣裡是掩飾不掉的自信,“哪有多少我駕馭不來的衣服呢?”
好好好,菩薩說的是。
活菩薩把西服來回翻看幾下,幾乎沒思考太久,就把西服披在肩上,又把頭發梳成超模般光溜溜的發型,朝鏡子裡的齊菲挑了挑眉。
這人還挺自戀哈。
“那個……”齊菲趕緊開口,“這件衣服我怎麼還給你呢?”
“送來我公司吧,我在曙光大樓12層。”她掏出手機,“來加個微信,等你送來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具體怎麼走。”
“行。”
兩人掃碼的時候,齊菲忽然覺得這個地點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曙光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