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裡,樹木茂密,走進裡面,便見一片矮墳群,中間坐落一間巨大的樓閣。樓閣上滿墜着燈籠,竟襯得周圍不太恐怖。
趙無繪正對着一本名為“煉蠱術”的書找尋召回傀儡的秘術,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自己平常的召喚之術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以他現在的情況,沒有了助手隻會寸步難行。
如果不能找回傅小寶,他就隻能另尋其他的傀儡了。屋子裡有幾個他制作的傀儡,但是都是在人死後煉制的,這樣的傀儡非常笨拙,隻會一個号令一個動作,他隻當做仆人用,唯一能為自己找生魂的隻有傅小寶。
王其的魂魄他再也不能附身,現在正被他封在門口不遠處的墳裡,墳上貼了七道鎮魂符紙。
他就坐在屋子外的搖椅上,看着天邊高升的月。他身上又滲出了絲絲縷縷的腐臭味道,一個傀儡拿着蒲扇為他軀趕飛蟲,他命令傀儡去裡間拿來了藥膏。
這些藥膏是用五毒之物以及特制的符水煉制而成,可以修補肉身的腐壞,也可以掩蓋他身上的味道。藥膏的味道剛抹上時特别濃,但肯定比腐爛的味道好聞。漫天的異香,引來了不少附近的孤魂野鬼,幽魂浮在他附近,虎視眈眈。他不為所動,因為這些魂不敢拿他怎麼樣。
低質量的長生不過是一場折磨。隻有不受□□的桎梏,脫離生老病死,佳人在旁,才是痛快的長生。百餘年來,他一直在等這樣的一天。
趙無繪眯着眼睛,回想往事。
一時眼前出現幾個模糊不清的人,圍着自己歡聲笑語,幾人消失,傅玉的樣貌清晰出現,表情卻痛苦不已。曾經的種種浮現眼前,往事不堪回首,他不想沉浸太多,睜開眼卻看見一個鬼魂立在他不遠處。
他與其他漂浮的幽魂不一樣,因為他是站立在趙無繪面前,同活人一般。
“你是何人?”趙無繪問。
“我是方與聖,我找我的愛人王其,我感受到他在這裡,但是看不見他。你看見了嗎?”方與聖問他,嘴裡還喃喃低語,“難道他又不想見我,所以在躲我嗎?”
風吹出了鬼魅般的聲響,墳墓上的符紙簌簌作響。趙無繪偏頭看了看,笑着說:“我看見了,但是他被肖恒抓走了,你幫我一個忙,我便幫你找回他。”
“肖恒?他是誰?為什麼要抓王其?而且我可以自己去找,不用你幫我。”方與齊說,“你隻需要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可以給你報酬。”
“肖恒是一個厲鬼,活了五百多年,一直在抓鬼魂吃,以求助長法力。你找不到的,肖恒很厲害,貿然去,沒有任何用處,隻要你幫我,我就能助你。”趙無繪餘光看着不遠處的那座矮墳包,面露笑意地說。
“可以,隻要你能幫我找到王其。”方與聖說。
翌日清晨,大雨吵醒了傅玉。打開窗戶,有雨飛進來,他又把窗戶關上了。這個天氣,請假最好了。
傅強說:“今天雨确實大,估計很晚才會停,你最近也挺幸苦的,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謝簡那邊我去說。”
“太棒了。”傅玉吃過早餐後,開心地上了樓,準備在家庭影院看一場适合雨天的電影。
家庭影院的面積大概有五十平,不大不小,氛圍剛好。他想着邀請肖恒過來,但想到對方應該去上班了,就沒有聯絡他。
他看得睡着了,等醒來,幕布畫面上正在播放結尾的演職表。
雨停了,他開着車去兜風。最近工作确實太忙了,他決定買件禮物送給肖恒。商業街的奢侈品店裡商品琳琅滿目,他不知道選什麼送給肖恒。肖恒不是人,需要的東西不能以人的觀念來定性,可是送鬼禮物他也不知道選什麼,還是選普通的吧。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紅色手串,決定也送一件飾品給他。
他選了一塊手表,貨品需要等待一段時間,不過他不着急,等表到了他再送給肖恒。
他在外面随便挑了一家餐廳吃了午飯。一個穿着紫色防曬衣,背着超大帆布包的女生走到他這邊了。
“你好,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女生站在他旁邊,怯生生地問。
傅玉擡頭。他這種家庭富裕的人,從小就被教育别和陌生人接觸過多,以免有人生歹意。他帶着歉意的笑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
“啊,沒,沒關系的,我是看你手串很漂亮,我主要是想要你分享鍊接的。”女生說。
傅玉擡了擡手,帶着剛剛的笑容說:“這個你買不到哦,款式雖常見,但珠子不一般,網絡上應該沒有賣的。”
“啊,這是奢侈品嗎?還是你自己做的啊?”女生繼續問。
“是我朋友為我做的,他自己編的花紋,串的珠子也不是普通的珠子。”
“這樣啊。”女生有些氣餒,然後繼續說,“但是真的好好看哎,可以摘下來給我拍幾張照片我去某寶上搜類似的嗎?我真的很喜歡,就算隻能買平替也好。”
傅玉沒有猶豫多久,摘下手串遞給女生。女生感謝地接過,坐在一邊的桌上,擺弄着手串,拍了十幾張照片。
女生将手串還給傅玉,感謝他過後,便紅着臉走了,傅玉笑着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