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哥兒點點頭,他已經不那麼怕幾隻大狗了,這些天都是耿季帶着他給大橘它們喂食的。
“你要去打獵嗎?”落哥兒瞧着他也沒帶箭筒。
“就在山外圍轉轉,不去裡面。”
“快來接我一下”秋哥兒老遠就在吼。
耿季快步過去接過他手裡的背簍和鋤頭:“你帶一把鋤頭一個背簍就夠了,拿這麼多幹什麼?傻不傻!”
“你才傻!你最傻!”秋哥兒對着耿季吐吐舌頭拉着落哥兒就走。
“哎,背簍”落哥兒被拉着快速往前走,轉過身子手伸向耿季。
耿季搖搖頭,沒理會他倆,慢悠悠地走在後面。
到了山坡竹林地,耿季放下背簍鋤頭:“我就在前面轉轉,有事就大聲喊,我能聽見。”
“好的好的,快走吧你!”
“你小心點,草叢有蛇。”落哥兒拿着鋤頭叮囑到,耿季雖然身手不錯,草叢的蛇卻擅潛伏,還是要多加小心。
耿季點點頭,撿了根長木棍在手裡,帶着大灰和大白走了。
落哥兒瞧了眼他走遠的背影,彎下腰找筍子,不一會就找到好多,現在村裡都還在忙着秋收,沒什麼人上來。
“落哥哥,還有四天你就跟二哥成親了,是不是到時候你就跟二哥去山裡了。”秋哥兒有些失落,有些舍不得。
“恩,要下來的,又不是一直待上面,到時候我多找些野果子帶下來,山裡的沒人摘,肯定甜。”
“真的啊,落哥哥你真好,我也想上去,娘不讓,家裡還有鴨子要放。”說着又歎了口氣。
“我把針線帶上去,到時候給你做條手帕,你想要什麼樣的?”
秋哥兒高興了,瞬間轉移了注意力:“我想要鴨子,你幫我繡個鴨子好不好。”
落哥兒笑了笑:“好!”
說完兩人就埋頭挖筍,這麼多,可得趕緊挖,過兩天肯定就沒得挖了。
沒剝皮的筍子占地方,落哥兒就叫秋哥兒剝,他挖。
兩個人幹得熱火朝天,瞧着背簍裡的筍子都很開心。
耿季拎着倆野雞和幾隻竹鼠回來看見兩人幹勁十足的樣子笑了笑,由得他們忙,自己在一邊生火扒皮給幾隻狗烤竹鼠。
把大橘的竹鼠用葉子包着帶回去,大白和大灰的分開丢,免得搶食。
幾隻狗常跟着他吃,習慣了吃熟食,一般想吃什麼就叼着來找他,他給烤。
剩下兩隻竹鼠帶回去炖了他們也能吃口肉。
耿季瞧着天色不早了,過去幫倆哥兒剝筍子:“可以了,落哥兒别挖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好”落哥兒小小的應了聲,放下鋤頭,蹲地上一起剝筍。
長河盛着落日的餘晖,變得金燦燦的,橘紅一片的水面,鴨群緩緩上岸,留下漣漪點點随風泛濫。
邱蘭正納着鞋聽見鴨群的聲音,擡頭看見秋哥兒趕着鴨群走在前面,耿季和落哥兒背着背簍緩緩走在後面,身後還跟着幾隻大狗,遠處的夕陽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瞧不真切,隻有個大概模樣。
站起身,收了針線籃子,出門去幫着趕鴨群。
“娘,我跟落哥哥挖了好多好多竹筍,我們泡點泡辣子竹筍吃吧!”
“就你最饞!”
“娘,扒了兩隻竹鼠,晚上炖了吧!”
“就你兩兄弟最饞!”邱蘭笑着數落道。
落哥兒聽得心裡直發笑,面上并沒表現出來,學着秋哥兒甜甜地叫了聲娘。
邱蘭眉開眼笑的道了聲回家。
邱蘭去了廚房做飯,程小月把晾着的衣服收了也進了廚房。
落哥兒在院裡切雞草,耿季瞧見了挪過去在一旁磨磨蹭蹭,也不說話。
落哥兒好奇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别讓秋哥兒知道了,不然準得跟着。”耿季醞釀半響還是開了口。
“好,什麼時候?”落哥兒頭也不擡。
“晚上吃完晚飯後我叫你。”
落哥兒點點頭,繼續切雞草。
耿季無奈地看着他,跑去後院打掃雞鴨圈。
晚飯後,趁着其他人洗漱的時候,耿季叫上落哥兒悄悄溜出去了。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隻能借着月光小心地前行。
來到一處水草密集環繞的水凼,耿季叫落哥兒等一下,他撿來一根長長的木棍,用力地打向水草叢。
霎時,星星點點的螢火蟲慢慢飛了出來,綠色的小小一隻發着光,紛紛飛舞在上空。
落哥兒忍不住瞪大眼睛擡頭望去,他無法形容眼前的美好,被這樣一群發着光的螢火蟲圍繞着,他感覺自己也像發着光一樣。
不敢大聲呼吸,怕驚擾了它們。
大自然是神奇的,總能創造出美麗又神奇的東西,隻是我們不曾留意過。
螢火蟲他也見過,隻偶有兩三隻,遠沒有眼前的景象來得震撼。
原來小小的它們聚在一起也是如此的美好。
落哥兒很開心,即使螢火蟲已經飛走了也沒帶走他的快樂。
“謝謝你,我還不曾發現螢火蟲原來這麼好看。”落哥兒轉過頭望向身旁的漢子。
他想他是幸運的,能遇到耿季,能遇到耿家人,是他的福氣。
張翠芳常說他沒福氣,原來不是,是他前面十幾年所有的福氣都攢起來了,攢起來遇見他,遇見他們。
這一刻的落哥兒仿佛新生一般,從内而外地煥發出他這個年紀本有的活力。
“走吧,下次再帶你來看”耿季看着落哥兒開心的模樣,感覺他也像發着光一樣,小小的一個,卻能牢牢鎖住他的目光。
落哥兒嘴角帶着的笑意一直沒有消下去。
回到院子,秋哥兒瞧見他們從外面回來,忍不住抱怨到:“你們去哪兒了,也不帶上我。”
落哥兒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摸摸有點發燙的臉頰:“下次叫你一起。”
“去去去,哪都有你,我們就在附近轉了轉。”耿季笑着一張臉,伸出手去要拽秋哥兒頭發。
“落哥哥,你看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