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家院子,除了耿夏去了村裡巡邏隊,其餘人都圍坐在院中,安安靜靜做事,隻偶爾有兩句交談聲,三個小孩也老老實實呆在大人身邊。
秋哥兒也不負以往活力,焉哒哒地坐在落哥兒身邊,跟着學針線。有一搭沒一搭地戳着布料。
“落哥哥,你說他們還會來嗎?”
昨晚他是真的吓到了,外面咚咚地踹門聲、男人的臭罵聲和大灰不停地狂吠聲都讓他膽寒,看着落哥哥從房裡出去的那一刻他是奔潰的,他知道出去意味着什麼,會面臨着什麼,他接受不了,他被家人保護地太好了。
以前他被同齡的小漢子氣哭他兩個哥哥都會偷摸着把人恐吓一番,危險從來不曾跟他沾邊。直到昨晚,他才深刻意識到,是家人給了他安全地港灣,替他掃平一切負重前行。
“不會的!”
落哥兒也不知流匪還會不會回來,他看着秋哥兒狀态不好,安慰道,“村長組織了巡邏隊在挨家挨戶查看,人肯定跑了,白天我們就在家裡不出去,晚上你哥在家,沒人進得來,你知道你哥很厲害的!他們才三個人,我們這麼多人,還有三隻狗,該是流匪怕我們才是!”
“恩!”秋哥兒應了聲,恢複了幾分活力,他擡起頭認真地看着落哥兒,道,“落哥哥我要像你一樣!”他眼睛閃着光,似有星辰在裡面,“你昨晚好厲害,大哥說你敲了壞人一鋤頭!人‘啪’一下就摔下去了!”
落哥兒聞言有幾分羞窘:“我昨晚太緊張了,一有動靜我就揮過去了,都沒看見人。”
“那才厲害呀!”
“你看這麼大可以嗎?你想繡些什麼在上面?”落哥兒拿着手中的荷包問他,不想他一直想着昨晚的事遂岔開話題。
“恩,可以,我要繩子長一點,可以挎在身上的,你繡的都好看,我不挑!”
邱蘭聽着他們的談話悄悄放下心來,他是真怕秋哥兒吓出好歹。這小哥兒出生沒幾年他爹就走了,全家寵着,雖說要還債可卻沒給他壓力,偶爾還會帶他去鎮上打打牙祭,兩個哥哥掙了錢也時常買些零嘴給他,是以性子活潑沒經過事,驟然遇到這事怕是吓壞了。
陳麗坐在一邊跟邱蘭他們剝花生,聽着落哥兒的話她思考着今晚要不要也搬過來二嬸這邊待兩晚,雖說昨晚他們沒什麼事,可家裡有兩孩子她不想冒險,萬一有什麼意外她怕是要瘋!想着等堂弟回來看看是什麼情況,情況不好就搬過來待一起。
安哥兒與耿亮在院中劈材,他把粗木立好岔開腿,拿着斧頭甩膀子往下劈,瞬間木棍劈成兩半飛出半米,他站起身噓口氣,好像壓力得到釋放。他明白流匪晚上再入村這事不能聲張,不然得引起恐慌,隻能等堂弟回來看看是什麼情況,情況不好就得通知村裡,看村裡怎麼安排。
臨近晌午,耿季還沒回來,邱蘭招呼落哥兒一起去廚房做飯,耿小月懷孕了暫時聞不得味兒。
“二嬸我也去!”
陳麗和李圓同時站起身來。
“沒事,你們把孩子照看好,我跟落哥兒去就行了。”
李圓聽了把孩子交給李清荷看着,對身邊的陳麗說:“我進去就行了,你照看好孩子,廚房就那麼大,人多了施展不開。”
很快三人就做好了飯菜,邱蘭走出來正準備叫衆人吃飯,院外響起來耿季的聲音。
“娘,落哥兒,我回來了,開下門。”
耿亮打開門,見到耿季面帶微笑心裡好像大石落了地,連忙把人拉進了院子,問到:“怎麼樣了?”
耿季看着大家關切的眼神笑道:“沒事了,全逮住了!現在村裡都知道了,可以放心出去。”
邱蘭跟李清荷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大家很高興,終于不用提心吊膽了。
邱蘭招呼耿季去後院抓兩隻小公雞她要加兩個菜!
秋哥兒也舒了口氣,高興地跑去跟耿季一起抓雞。
落哥兒從廚房出來,先掃了下看他身上衣服雖淩亂卻并未受傷,這才放下心來,跟在耿季身後也去了後院。
“有人受傷嗎?”落哥兒追上耿季與人同行。
“沒有,隻兩個衙役中了毒,不過已經服了解藥。”耿季放慢腳步笑看着他,繼續道:“快,難得今日娘大方,舍得殺小雞公吃,我們趕緊捉住抹了脖子,免得一會兒娘後悔。”
“就是就是!小公雞肉可嫩了,吃着就是香。落哥哥我想吃燒雞公!”秋哥兒轉過身來激動地說。
“恩,要多加辣子,吃着才過瘾!”耿季補充道。
落哥兒看着他們笑彎了眼,跟着他們一起進圈逮小公雞。小公雞機靈又靈活,見着他們進來就提高警惕慢悠悠晃着離他們遠遠的,落哥兒跟秋哥兒一人一邊圍着撲過去總也捉不到,折騰片刻幾隻小公雞分開還是在角落慢悠悠晃着。
耿季看夠了他倆捉雞的狼狽模樣,手疾眼快地逮了隻晃到他跟前的小公雞,提着雞巡視一遍,找了隻個大的小公雞,出其不意走過去,迅速出手在它飛起來前逮住了。
落哥兒與秋哥兒對視一眼,都撇撇嘴默契出了雞圈,都不理會他,哥倆好的挨一起往前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