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季挑挑眉,不以為然道:“喔!還能被逼着殺人不成!”
沈君禮抿了口酒繼續道:“聽過來交接的兄弟說兩兄弟是被逼着到處流竄的,還帶着個孩子,也不知怎麼回事,孩子死路上了。後來壯漢救了個小哥兒回來,那小哥兒是醫館大夫的哥兒擅用毒,也是從那時起三人開始犯案。”
“我後來專門打聽過,那兩兄弟是隔壁縣普通人家,大哥是屠夫,賣肉供弟弟讀書,早年娶過妻,可惜難産一個都沒保住,兄弟倆感情好,弟弟娶的嫂子娘家姊妹育有一子,好景不長,弟弟考中秀才後被縣裡豪強家哥兒看上了,人家就是看中他好相貌,再加上考上秀才前途無量想招人入贅。”
“幾番拉扯後弟弟的妻子被發現死在家中,判的自殺。後來弟弟入贅當天,兩兄弟趁着醉酒,人員松散的時候把豪強一家全殺了,盜走很多金銀珠寶逃之夭夭。那成想孩子太小,受不住颠沛流離的逃亡病死在路上,後面遇到了被大戶人家害死爹的醫館小哥兒,三人先是替小哥兒報了仇,一路東躲西藏又不停犯案,一路下來死狀最慘的就是那些小哥兒,全是虐殺而亡,沒個人樣……”沈君禮伸向豬耳的筷子轉頭夾了顆花生米。
耿季眉頭緊皺,心裡無比慶幸當時回來的及時,家裡沒出什麼事。耿季起身把酒給沈君禮添滿才開口道:“不管如何這都不能成為他們弑殺的理由,旁人何其無辜,就因為他們家庭破碎,天人永隔。死,不足以平民憤。”
沈君禮歎息一聲:“是啊,聽隔壁縣來交接的兄弟說屍體帶回去會挂城牆示衆。”
落哥兒聽完心有唏噓,卻并不同情他們,那麼多人死在他們手上,大都是貧苦人家,每天努力生活憑什麼就要遭遇這一切,就像徐家,本來日子就難卻又因為他們滿目凄涼、痛不欲生。耿季說的對,死不足以平民憤!
程小月安靜的吃着飯菜,摸了摸小腹,神色不明。
秋哥兒聽完隻覺得松了口氣,他還記得那晚的場景,害怕得直發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大哥和落哥哥走出房間去面對着兇殘的他們!如今再不用怕了,他還是高興的!
耿夏最是能感受到他們的兇殘,那晚要不是有結實的大門和圍牆家裡還不定怎麼樣,看徐家就知道了,所以他是恨的,死不足惜!
耿季舉起酒杯:“來,都過去了,咱走一個!”
大家又舉碗碰了一個,高高興興吃菜喝酒。
“嘗嘗這個鹵豬頭,下酒好吃!”耿季給沈君禮挑了一筷子過去。
“恩,弟夫郎這手藝确實好,味道很特别、很香,連大腸都好吃!”沈君禮最愛桌上的幹拌大腸,又香又有嚼勁。
耿季:“都是最近琢磨出來的,打算做些去鎮上試試看好不好賣。”
“我看行,你還别說,真是越吃越過瘾,下飯下酒都好吃,我肯定天天來光顧。”
兩人邊吃邊聊時不時喝兩口小酒,說不出的惬意。
落哥兒、程小月他們早早吃完下了桌隻留他們倆慢慢喝酒。
收拾完院子,落哥兒四人也坐在檐下聊天。程小月說着話往堂屋瞅了眼給了落哥兒一個眼色。落哥兒明白,一時找不到理由喚耿季,低着頭輕聲跟程小月嘀咕:“我怎麼說?”
程小月沉思片刻朝堂屋喊道:“二弟,落哥兒問你還加不加鹵菜,廚房還有好多素菜。”
耿季愣了愣,看着桌上,很多菜都沒吃完,瞬間知道怕是有事找他,對着沈君禮道:“我再去拿點素菜,也是鹵的,準備一起賣,你幫着嘗嘗看。”
沈君禮本想拒絕,這麼多菜都沒吃完,聽罷隻得點點頭。
耿季起身走出堂屋,看見他們排排坐在屋檐下,程小月正吃着橘子跟落哥兒眉來眼去,他哥和秋哥兒也龇牙咧嘴吃着酸橘子,吃一口相約吐槽一下……
落哥兒看見耿季出來,與程小月對視兩眼,立馬起身拉着耿季去廚房。
“大嫂讓你打聽打聽沈君禮娶親了沒,她覺得安哥兒跟人挺相配的,我也覺得合适,你覺得呢?”
耿季沉吟片刻,這兩人八杆子打不着,不過身型倒确實合适,就怕沈君禮看不上安哥兒,畢竟哪有男人不好顔色,再說沈君禮雖是衙役不入流還是賤籍可灰色收入高,還是捕頭權利大,眼光怕是不低。雖是如此耿季還是打算試探一二,緣分二字誰也說不準。
耿季低頭望着落哥兒揚唇一笑:“沒問題!我等下試探一二。”
落哥兒眉開眼笑,轉身把鹵素菜盤子遞給他,裡面還有兩顆剝了的鹵蛋。
耿季好笑的看着他,一把拉過人大力親了口才接過盤子走了出去。
落哥兒懵了一瞬,看着耿季好心情的走出去,空氣中好似還回蕩着大力的親吻聲,熱氣升騰,紅暈爬滿臉頰,他用手輕拍兩下臉頰,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