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房門被打開,耿季身上随便披了件衣裳走了出來,他先對着狗子兇了兩句才開門出去。
冷風襲來,還有些汗濕的身體瞬間降下溫來,耿季打了個寒顫,快速進廚房擦洗,又打來溫水快速給落哥兒擦了擦,可不能給人弄風寒了,耿季把被子給他蓋嚴後才端水出去關門。
落哥兒一個手指都不想動,也沒了羞恥的情緒,癱在床上任他擦洗,他現在隻想睡覺。
耿季回到房間抱着溫暖的落哥兒蹭了蹭,聽着外面風嗚嗚地吹在窗戶上的聲音,還有雨滴哒哒地落在瓦片上的聲音入睡。
翌日,耿季睜開眼,瞧了眼窗外,天黑沉沉的,也不知雨停了沒。看着眼前的落哥兒,耿季沒驚擾他,悄悄起床穿衣,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耿季眼疾手快地捏住大灰嘴巴子,到嘴的汪汪變成了嗚嗚聲,他拍了拍狗頭,轉身輕叩上房門才轉過來輕訓狗子。
“叫什麼叫,沒點眼力見兒!那麼多肉白吃了!下次再這樣扣肉,看你們長不長記性!”
聽見它們輕輕的嗚咽聲耿季滿意地點點頭,打開堂屋門和院門讓它們出去方便。
天空黑壓壓的沒下雨了,隻是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等大橘它們回來後耿季才關上院門進廚房熬粥,他還特地削了幾根紅薯進鍋裡,都是大坨大坨的,想了想又洗了兩個家裡帶來的鴨蛋放進去,他沒蓋鍋蓋,添了足夠的柴後拿了餅來烤熱喂了狗後就回房抱着落哥兒睡回籠覺去了。
他身上的寒氣讓落哥兒忍不住瑟縮了下,隻是太困并未醒來。耿季親了口他睡得紅彤彤、暖呼呼的臉頰,抱緊人繼續睡。
落哥兒醒來時,肚子已經咕噜噜直響了,低沉、柔和,帶着磁性的笑聲響起,落哥兒不自覺擡手揉了揉耳朵。
“快起床吃飯了!”耿季起身把衣服遞給他。
落哥兒感覺到身後的異樣,擡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沒那麼難受了,也沒什麼異樣感,身上也很清爽,他恍然想起昨晚耿季給他擦了身的……
後知後覺感到有些難為情,落哥兒不敢看他低着頭認真穿衣服。
“昨晚給你抹過藥了,還難不難受?要不要再抹點?”耿季看他臉有異色,隻低頭穿衣卻不起床怕他身體難受。
耿季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拿出抽屜中的藥瓶遞給他。
“不…不用,我不難受……”落哥兒快速起床推開他的手結巴道。
“是嗎!”耿季看他确實不像難受的樣也沒強求,轉身把藥放回抽屜裡。
“要是難受就跟我說,或是自己拿着塗,就剛白色的瓶子,不要拿錯了,紅色的藥瓶是治外傷的,藍色的是我找錢大夫配的迷藥,用來設陷阱的。千萬别拿錯了!”耿季再三叮囑道。
“知道了!”
落哥兒趕緊拉開門走了出去,大橘它們還是躺在麻袋上,見他開門都轉過頭望着他。耿季喂過狗了?今天都沒叫喚也沒扒門。
落哥兒打開堂屋大門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身體才往廚房走。鍋裡的粥已經停幹了,成了要幹不幹要稀不稀的樣子,見鍋裡有倆鴨蛋他用勺子撈了起來,已經涼了,隻能剝了殼扔鍋裡一起熱。
“我來熱,你去洗漱。”耿季走了過來,拉過他自己坐在了竈前。
倆人就着鹹菜和鴨蛋吃了兩大碗粥,狗子們也舀了一碗,一大鍋粥被他們造得幹幹淨淨。
飯後,落哥兒看着黑壓壓的天空,擔憂地望着耿季:
“你今日要去打獵嗎?”
“不去,看樣子還要下雨,等天時好的時候我可能會在林子裡待兩天,找找狐狸,狐狸毛冬日價貴,到時我把大白留給你,盡量别出院門,白天晚上院門你都要頂死了,知道嗎?”
耿季不放心地叮囑道,
“隻要不是我回來,誰來都别開門,我回來會叫你的,記住了!”
“嗯!”落哥兒眉間帶着一絲憂愁,這天還得在林子裡過夜,風寒了怎麼辦?
“安心,我有床毛褥子,不會凍着的,你别擔心,在家照顧好自己就行。”耿季撫着他眉頭輕聲道,
“走,我帶你撿栗子去,山裡有片栗子林,就是有點遠,希望一會兒别下雨。”
“好!”落哥兒打起精神來,栗子也算糧食了,能頂飽,他要多敲點回來。
耿季挑着籮筐裡面有弓箭、柴刀、繩子還有幾個梨和麻袋走在前面,落哥兒背着背簍慢悠悠跟在後面,三隻狗又跑了,不過離的不遠,耿季每走一段路就會喚它們一聲,不怕走丢了。
林子裡的路有些濕滑,兩人走得很小心,還好路面草葉多不粘腳,不然落哥兒可舍不得穿着新棉鞋在林子裡蹿。
路邊的石頭長滿了綠色的苔藓,偶爾會有同色的蜥蜴停在上面不仔細看的話還不會注意到,落哥兒也是被它突然的竄動吓一跳才注意到的,碧綠的身子拖着長長的尾巴一晃而過,停在不遠處盯着他們緩緩走過。
“小心點!”
耿季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望了一眼,見沒啥事才繼續往前走,隻是留了兩分心神在後面的人身上。
落哥兒擡眼剛想回他就見前面樹下長着片烏縱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