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暝,這裡。”
昏暗的燈光下,一面貌姣好的中年女子坐在卡座内,擡起手向門口走進來的男人大聲招呼着。
男人年歲不大,簡單的T恤牛仔褲也沒能将他的脫塵氣質掩蓋住,反而将他健壯的身形勾勒的恰到好處。
他繞過一群正放肆喧叫熱舞的紅男綠女,坐在女人身旁,将手臂上搭着的紫色外套随意一扔,伸手拿了瓶啤酒。
女人道:“你這本書反響很好,很多公司都在搶奪影視版權,下本書該抓緊時間籌備了,趁熱打鐵。”
魏思暝喝了口啤酒,眼睛不停在舞池中掃視,漫不經心道:“準備的差不多了,剩個尾就能完結。”
聽他這樣說,身旁的人滿臉的笑藏都藏不住,眼角細紋又爬上了幾分,拍着魏思暝的肩膀道:“哎呦我的大作家,真是讓人省心呐~這本書講的什麼?大概跟姐說說。”
“就是...”魏思暝放下啤酒,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一個男人複仇的故事。”
“嗯...聽起來挺簡單,等你寫完我看終稿吧,那你先玩,還是記在公司賬上。”女人拎起角落那隻價值不菲的包包起身要走,又想起了什麼,重新坐到魏思暝身旁囑咐道:“最近你家門口有狗仔,我正在處理,少把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領回家。”
魏思暝拉起嘴角,一雙桃花眼笑眯眯,道:“三姐,我有數。”
女人對他這張俊臉不為所動,繼續囑咐道:“作為作家你的花邊新聞太多,近期收斂點,我尊重你的取向,别人可不會,你的競争對手更加不會。”
“哎呀我知道啦,忙你的去吧姐。”
魯城的夜生活從來都是像這樣喧嚣,魏思暝看向那在舞台上試圖将氣氛炒的更熱的DJ,眉頭微蹙,有些煩躁。
真夠沒勁的,不如回家碼字去。
紫色轎跑穩穩當當的在别墅院落内停住,車窗緩緩落下,煙霧缭繞中,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夾了隻煙從窗内伸出,魏思暝眯着眼睛彈了彈煙灰,從後視鏡裡看到門外那顆幹枯的柳樹後有人影正窸窸窣窣,長導彈一般的攝像頭準确無誤的對準了自己的副駕車門。
魏思暝靜坐在車内将最後一口煙吐盡,總算是下了車,到後備箱取了瓶水,向對面的草叢走去。
樹後的人正低着頭專心緻志的調整焦距,一雙看起來就很貴的休閑鞋卻突然出現在鏡頭裡,随後,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别蹲了,我車上沒人。”
他面色有些尴尬,收了相機,讪讪接過魏思暝手中的水瓶,有些不好意思。
魏思暝從褲兜裡掏出煙盒,修長食指靈巧的将盒蓋打開,遞了過去,問道:“這安保這麼嚴,你怎麼進來的?”
那人擺了擺手,又撓了撓頭,老老實實地答道:“我說是你的...是你的男朋友...”
魏思暝眼中帶着玩味,單手撐樹,俯下身來,緩緩道:“那不然,進來坐坐?”
“不…不了…謝謝。”
說完便火速将散落在地上的用具一股腦全劃拉到包裡,跑了。
空蕩的房間内,牆上的時鐘指針挪動到兩點,魏思暝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坐在了電腦面前,這本新書他總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卻怎麼找也找不出來哪裡别扭。
随手從桌旁拿了瓶水,打開文檔重新順了一遍大綱,嗯…這裡這裡都很合理,主角以自己的七情六欲作為交換條件喚醒神器,接着知道了事實真相,反派聯合這人一起将他誅滅,更能凸顯主角複仇之路的艱難和他的決心…
魏思暝耳邊忽然“嗡”一聲炸開,緊接着腦袋便是針紮般的痛。
怎麼回事??
他閉上雙眼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再睜開時,卻發現面前的屏幕自動打開了原書文稿,正瘋狂篡改着他原定的結局劇情。
白日隐緩緩擡手,發間的金簪被喚至手中,忽變成一杆絕世金槍,隻見他飛身到半空,烏發披散,将龍骧高高豎起,口中念念有詞:萬丈雷!破雲來!
剛才還萬裡無雲的天空霎那間烏雲密布,狂風驟雨瞬間襲來,百裡聞雷震。
白日隐一襲白衣,面如死灰,狂笑不止,形同瘋魔,千雷萬霆激繞其身!
“你想叫我死?好,今日我就叫這天下人全部為我陪葬。”他語氣淡淡,卻透着無法阻擋的決心。
等等!魏思暝終于看清這段本不屬于他書中的内容,拿起鍵盤想要阻止這電腦突如其來的bug,卻又開始頭痛欲裂,這次來的更重,更痛。
他隻覺得周邊的一切開始變暗,意識越來越模糊,像是躺在雲上,飄飄然不知所在何方,他努力睜開雙眼,卻隻能看到無盡的黑暗。
此時,一道冰冷機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歡迎來到《噩夢十二年》,本作品已開啟,由于您的主角白日隐已覺醒自主意識,導緻該世界完全失控,身為作者,您有義務也有責任将本作品世界恢複正常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