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跟上,繼續問道:“來這裡做什麼?”
白日隐眼中閃過一瞬的失望,他果然忘記了。
見他未答話,魏思暝努力回想,在書中是否有提及有關江甯之事。
并沒有,自己的書中從來沒有提及過江甯,那來這裡幹什麼?單純是為了玩?
白日隐開口了:“處理委托時曾來過這裡,所以帶你來看看。”
果然是單純為了玩啊......
自己在現世确實也喜愛江南,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可惜,現在是秋日,這裡的天陰陰的,好像随時都要下一場秋雨。
不過...
魏思暝眼睛亮閃閃的,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握住白日隐的手腕,帶他向前奔去,道:“走!現在的螃蟹最肥了!”
可現在時間尚早,兩人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開着的館子,無奈之下找了個客棧,打算先休整一時半晌再出去覓食。
晌午,窗外喧喧嚷嚷,街邊的商販操着特有的江南音調寒暄叫賣,魏思暝被一陣鑼鼓聲吵醒,揉了揉還未完全睜開的迷蒙睡眼,起床向外張望着,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少爺娶親,好生熱鬧。
街邊衆人吵吵嚷嚷,魏思暝把頭伸出窗外,隐隐約約聽到幾句。
“不愧是江甯首富娶親,真是氣派。”
“是啊是啊,這許策真是好福氣,竟能娶得知州之女,這下官商勾結,可算是強強聯合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别胡說,小心将你拿了。”
正聽得起勁,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魏思暝拉開房門,是白日隐,隻見他已将日月重光服飾換下,此刻一席缃葉黃紗袍,這顔色雖溫暖,卻仍舊掩蓋不住他從内而外散發的冰冷氣息。
他的眼睛瞥向魏思暝腰間的荷包,同樣清冷的聲音響起,為這本就帶着涼絲絲的秋日更添幾分寒意:“我過來看看你是否需要取東西。”
魏思暝将他讓進屋内,摘下荷包道:“來得正好,需要的。”
待他收拾好,兩人便上街去,找了個飯館,螃蟹與幾盤小菜上桌。
白日隐看着這好似大蟲一般的橙黃色生物,不知從何吃起,對面的人已經上手,動作熟稔。
他也想試一試這螃蟹,可從未吃過,隻能學着魏思暝的樣子将外殼剝開,可接下來呢?
正當他思索下一步該掰腿還是該掰身子時,一隻裝滿了蟹黃的盤子遞了過來。
魏思暝邊處理剩下的蟹身,邊道:“這個是蟹黃,最是鮮美,嘗嘗。”
白日隐用筷尖夾起一點點,小心翼翼的送入口中,柔軟綿密的口感讓他倍感意外,他從不知這有兩個大鉗的小東西竟如此美味。
他眼睛瞬間被點亮,嘴角上揚,第一次如此明顯的有了喜悅之色。
魏思暝偷瞄他的反應,不知為何,心裡竟然也漾出些滿足,繼續給他将蟹肉處理好,連着幾個已經剝好殼的蟹腿一同遞了過去。
他捏起一個蟹腿,為他示範道:“你看,你捏着這個硬硬的地方,上面的蟹肉可以吃,用嘴一揪就下來了。”
白日隐點點頭,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魏思暝俯首,專心緻志的繼續剝蟹。
片刻後,卻聽對面傳來一聲微弱的痛呼:“嘶~”
魏思暝擡頭,隻見那蟹腿将他下唇割破,傷口處滲出點點血珠,染紅了白嫩的蟹肉。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迅速探過身去,眉頭微皺,專注于他的唇間,拇指将血珠擦去,察看道:“沒事,還好隻是破了點皮,小心一點,蟹殼很鋒利。”
兩人四目相對,魏思暝這才意識到方才情急之下竟與他靠的如此近,他的右手還在松垮的貼着他的面龐。
白日隐瞳孔微微一顫,忍不住舔了一下還殘留着他手指氣味的下唇,低聲道:“知道了。”
魏思暝将手收回,強壯鎮定,懷中卻像揣了個兔子,跳個不停。
不知何時開始,自己竟對白日隐生了些别的情愫,從開始的不解到内疚再到心疼,現在竟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