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廂房中,王滿陰着一張臉坐在榻上,“你是真有能耐,還越過我去聯系東家,虧得東家還讓我配合你将那暮拾絆住腳,可結果呢?”
他對面的謝墨童更是臉色難看,“都是我那個手下幹得好事,本以為如此簡單之事無需我參與,誰曾想他就想出這麼一樁不疼不癢的事來,砸個店能掀起什麼波浪。”
王滿悠悠歎了口氣,“事已至此也不要埋怨這些了,一場鬧劇下來沒傷到對方分毫,我這倒是有一個挽救的法子。”
謝墨童湊近道:“靜聽吩咐。”
王滿捋了捋胡須站起身,“你可知道提線木偶案?”
謝墨童點點頭,他自然知道,這提線木偶案是兩年前暮拾告破的,暮拾也因此收獲了百姓的信賴。
當年城中不斷有朝廷官員被刺殺之事發生,查探之下抓回來的卻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有賣魚的老翁、待嫁的娘子、做蒸餅的阿婆這樣一些不起眼之人。
但是所有的證人證據都十分确鑿,那些人很快就被定了流放之罪,是暮拾在複審時發現的端倪,所有人都有共同之處,便是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些事,而在那之前都在不同地方聞到過異香。
順着這一線索,最後找到了韓大郎,那是一個遠縣來京之人,擅長調香,一直緻力于香料的研究,來興安城是為了西域胡商手中的一份奇特香料。
最後他研制出了一款能讓人短暫産生幻覺的香料,而這些所謂刺殺朝廷官員的兇手全部都是他手中的傀儡,他用自己研制的香料操控人心。
多虧暮拾查出了這韓大郎,救了不少無辜要被流防之人,隻是最後那韓大朗被追到橋上無路可走跳河自殺了。
王滿眼睛一翻,賣關子道:“你可知那韓大郎有一個弟弟叫韓二郎,他跳河之時,他那弟弟看得一清二楚,對暮拾也是恨之入骨。”
謝墨童眼中微露疑惑,“他自殺的背後難道不簡單?”
王滿點點頭,“當日暮拾是一人在前追捕那韓大郎,人上了橋後,韓大郎不知怎麼就站住了,随後毫不猶豫就跳了河。”
王滿身子前傾,神秘兮兮繼續說:“那暮拾正想下河救人時,另一邊一個孩子也落了水,他就先去救了那孩子,後來大理寺差役們趕到才把韓大郎撈上來,人已經沒氣了。”
謝墨童歎了口氣,“這也許是命吧。”
王滿翻轉眼皮,搖頭笑了笑,“什麼命啊,事後調查才知道那一同落水的孩子就是被韓大郎用香料操控的。”
謝墨童頓時滿目疑惑,“若我是他,操縱那孩子的本意應是為了拖住暮拾方便自己逃脫,如果不跳河定然能逃走,他為何跳了河?如此一來,他之前操控的孩子隻會促成他的必死之局。”
王滿搖搖頭,“那都是過去事了,你不必細究,總之那韓二郎親眼看着暮拾沒救他哥哥,這兩年一直伺機想報仇,現在我們給他創造個機會如何?”
謝墨童雙眸收緊,“您是說讓她對那蘇家娘子下手?”
王滿嘴角抽動了下,“韓二郎得了他哥的真傳,如今也會用香料操控一二,雖控制程度有限,但短時間也是可以的,你去跟他好好見一面商量此事。”
謝墨童開口道:“他憑什麼幫助我們?”
“他想法簡單,東家幾句話已經将他收為己用了,比他哥好擺弄得多。”
謝墨童眼中一頓,原來當年的提線木偶案背後竟然也是這位東家在操控,他一時恍惚,究竟誰才是那木偶身後提着線的人,而誰又是那被利用的木偶呢......
......
蘇千夕花了幾日的時間拜訪了半個城的大夫,沒有一人是她心中的合作之選,倒是設計出了幾款搭配她娘子茶的茶點來。
春醒歡喜地從月洞門進到廂房後院,“娘子的桂花糕學得如何了?”
蘇千夕得意地端出兩大盤剛做好的桂花糕,“有秋釀這個好師父教,我手藝最近可漲了不少,快嘗嘗。”
秋釀在一旁微微笑道:“還是娘子蘭心蕙質學什麼都快。”
春醒抓起一塊皺眉瞅了瞅塞進嘴裡,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娘子這桂花糕雖然樣子難看了些,但是嘗起來别有一番風味呢。”
蘇千夕将其中一盤裝進食盒中,“那就好,這一份我給當日救了我也救了我們茶鋪的韓郎将送去,若不是他,隻怕我這花容月貌的臉蛋可就毀了。”
春醒開口道:“娘子我幫你打聽過了,他現在正在大理寺跟新上任的少卿談公事呢。”
蘇千夕詢問:“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可是姓謝?”
在她之前體驗過的故事情節裡,就是那個跟她相伴在一處的謝墨童後來成了大理寺的少卿。
可是那該是許久之後的事了,怎麼這麼快,現在就升任了。
春醒搖頭道:“娘子說的姓謝的人奴婢不認識,但是現在的大理寺少卿不僅奴婢認識,娘子也是熟得很呢。”
蘇千夕驚訝之餘趕忙詢問是何人,得到春醒的回答後,她心中大驚,不是謝墨童!怎麼會呢?
竟然是暮拾,她再一次确定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已經不再是原有的設定了。